逐客令下，门里门外的人都望向孟知尧。
皇后娘娘攥紧了袖子，从孟知尧身边木然离开：“好……今天冒昧打扰大师了。但本宫作为过来人，还是想奉劝大师一句。不要恃才傲物，不要恃宠而骄。贺律喜欢的不是你，只是你的那点本事。等你江郎才尽，就会被他弃之如屐了。”
宫女们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但是看出来明显谈得不愉快。
孟知尧看着她：“哦。”
关你屁事。
“你真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也别来怨我。”皇后自觉仁至义尽，再不多言，闷头往山门外走了。
“娘娘，当心身子！”
她们惶惶而来，惶惶而去，孟知尧冷眼目送，直到禁军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口。
废话好多，她的生死，本来就与任何人无关。
回到偷凉的房间，瞿万里坐在液压风扇前面，已经穿好了衣裳，一个人拿着花绳玩降落伞和五角星：“怎么这样一副累死的样子，子国皇后让你去犁地了？”
“好烦……”孟知尧直接把瞿万里当成坐垫，瘫上去不想动，“好烦……和她话不投机，和她一大家子都话不投机。”
老话说得好，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瞿万里拍拍她的后背：“别烦了，甩甩脑袋就忘了吧。”
“本来也没有听进去，就是好烦。”孟知尧像打开了某一个宣泄口，滔滔不绝地控诉，“她求我帮她，我不帮，她的态度一下就冷了。我不介意她的态度多冷，就是觉得她找我的目的性太强烈了，求我的时候还跪我，总之不真诚。”
怀里人越说越轻，语序颠倒，含糊不清，最后直接睡着了。
睡着之前说的是：“就和你上朝说的话一样，表面而虚伪。”
“……”瞿万里把她放到竹席上，拿小毯子盖在她肚子上，“唉。”
那确实是虚伪，朝堂上最不受欢迎的，正是那些直臣。
每次吵架，他不得端水？端水就得说双方都爱听的……
好像孟知尧也说过他几次，不仅说他，还很警惕——
警惕他的“漂亮话”。
瞿万里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希望所有人都体面罢了。
“叹什么气？”本该睡着的人睁开了眼睛，把他拳头松开，握在手心里，“你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是舍利子上面长了个你，我也喜欢的。”
瞿万里哭笑不得：“你不怕别人说你双标吗？”
“我就是双标啊，”孟知尧说，“虽然我厌蠢，但是我对你时不时冒出来的那点傻逼样，很感兴趣。”
瞿万里：……
孟知尧：“哦，还有谐音梗。”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说了。”瞿万里坐立不安。
怎么孟知尧喜欢的，恰好都是他一直想纠正的缺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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