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正趁着众人匍匐在地,往王座边凑了凑。

然后所有的变故,都在一瞬间发生了。

九歌正一直目不转睛得,对着花满楼左看看,又看看。突然眼前一晃,花满楼就这么从视线中消失了。

事实上,消失的不是花满楼,而是她——王座之下不知何时已被掏空了,此刻那座位陡然往下一翻,九歌毫无防备,身子先是后仰,随后一坠,“咚”的一声踢在王座铁板上,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跌了进去。

眼中景物如流水般划过,视线所及之处,从花满楼陡然变成金色的镶满宝石的屋顶,然后是身侧狰狞的荆棘,最后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花满楼探头望去,眼中只看到一条漆黑的通道,然而一只苍白的手从那洞穴中鬼魅般伸出来,拽着他的衣领便将他拖了进去。。

这地洞俨然是一条倾斜的通道,深不见底,空间又窄。进洞后,那手陡然一松,徒留花满楼从坡上往下滑落,他只觉得全身四面都被挤压着,四肢无处安放。

或许是挖的急,地洞四壁皆是坑坑洼洼的泥层,身下不时有石块断断续续得滚落下去,花满楼足下用力一踩,感觉到自己踢下去一块半只手掌大的石块。

他霍地撑开手掌,使出了全身力气攀在洞壁上。空气中弥漫着地下污浊的潮气,四周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花满楼极轻的吐出一口气,缓了缓砰砰响的心跳声。

手掌被磨得生疼,身体的力气一点点的被抽去。这般安静的等待着,他又忍不住的焦虑得想到。九歌跌下去的时候,应当是身子后仰,头朝下坠下去的,不知下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更不知此时情况到底如何了。

片刻后,地下传来那石块咚咚咚,一块接一块坠地的声音,花满楼听到这声音,终于松了松紧绷的肩膀。看来最多八丈长,便可落到平地上。

那石块坠在地上,发出一阵空旷的回响,花满楼呼出一口气,收回掌上蕴藏的力道,放松了身体,由着自己笔挺挺得往下坠。

约半柱香后,他四肢舒展开,撑在泥壁上放缓了下降的速度。待感到脚下一空,花满楼旋身一跃,伴随着清脆的“咔擦”一声,他稳稳得落到了地面上。

那咔擦声,毫无疑问的是从他脚下传来的。

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寂静得有些可怕。花满楼慢慢移开脚蹲下身,掏出袖中晶莹的丝娟裹住脚下事物,伸手触了上去。摸索了片刻,他的眉心渐渐皱紧,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于是他又摸了摸被他踩碎的这物另外几枚碎片,终于心中了然——这郝然是一片头盖骨。

四周没有烛火燃过的味道,应当也是一片黑暗。这头盖骨碎的整齐,看这形状和棱角,应当是一个成人的无误。

只是不知,此处到底有多少块这样的头盖骨。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发现,这地底虽然空出一大块,然而并不是一个居室,仍旧是一个地洞,只是能容四五人同时站立罢了。

他自幼学剑,但今日并没有配,随身的只有一管长笛。当下他绕着长笛在手,摸索着往前继续走去。

然而这地洞一个连着一个洞,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他心中隐隐得害怕又担忧,越走越忧心如焚。

他不禁想起,九歌晚上睡觉都爱点一盏壁灯,这地方又阴森又潮湿,不知她是不是也很害怕?

她今天到现在只吃了半块饼,早知如此,就不拦着她吃那冷的饼了。不过还好她早上给了我半块,不然我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他转念又想,他们掉下来身后的大臣是都看到的,那些人功夫都不错,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追下来?

莫非他们看一眼那地洞,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已找到九歌了?

洞穴无止无尽,黑暗中总感觉有什么阴森森的景物在前方等着他,花满楼心砰砰直跳,越往后越不管不顾的加快了脚步。

这般不眠不休,筋疲力尽的往前走,待走到身侧骤然宽敞时,花满楼粗略计算下,大约已经过了一天多了。

然而让花满楼停下脚步的,并不是身侧石壁的压迫感骤减,而是空气中那股弥漫着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花香,花满楼心中一紧,脱口而出,急促又惊惶得喊了一声:“陌九歌!”

那声音在石洞四壁回荡,但那血腥味最浓烈之处仍是安安静静的,无一人应答。

他抬手对着半空中,掷出了手中长笛。那长笛在空中扫了一圈,似是碰到了椅子之类的物件,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未做停顿,歪歪斜斜的又飞回了他手中。

花满楼一直倾听着长笛在空中扫过带起的霍霍风声,粗粗估算了一下,这洞穴长约丈余,椭圆形,半径二丈有余。

石洞最内侧燃着一盏壁灯,那灯火十分虚弱得跳动着,照出了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

花满楼足尖点地,身形如飞燕掠空,直直的对着那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奔了过去。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活人就好。在这黑暗的洞穴中,他实在是受够了!

奔至那人身前,他深呼吸一口气,俯下身去。直到手指触到一个柔软的弧度,他心中顿时一松——是陌九歌,她还活着!

他的手指沿着九歌的下巴上移,轻擦过她柔软的唇瓣,最后停留她小巧的鼻尖上,如蜻蜓落在荷叶,寻到了栖息之地。

探了一瞬后,花满楼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当下有些哭笑不得。

九歌呼吸轻轻浅浅,呼吸之间有点无力,应当是受了伤。然而她的呼吸均匀,毋庸置疑,她确实是躺在这冰冷的地上,踏踏实实得睡着了。

真不是该说她心宽,还是缺心眼才好!

花满楼忍无可忍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又顺着肩膀摸到她的腕间,这一摸,他的心又缓缓的沉了下去。

九歌此时幽幽转醒,眼睛一睁开便看到花满楼正盘腿坐在她面前,然而他不发一语,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九歌晃了晃手,声音娇娇脆脆:“花满楼,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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