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皇上太后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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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门，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出不去了。明翎看着外面将要黑下来的天幕有些忧虑。

游龙卫已经将各个宫殿都封锁住了，又宫人说有可疑之人往这边方向跑，正在挨个宫殿挨个宫殿巡查，不过多久，将将是宫门落钥的点，两队游龙卫和两队内侍便从宫门处涌入，将长春宫内味围了过水泄不通。

“那个身穿金甲的是游龙卫首领张震，前面的那个太监叫管齐，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他师父是三公公，为人狡猾狠辣，不是良善之辈。”不知道什么时候，萧代容走到了瞿心灯和明翎二人身边，轻声道。

三人站在德妃与连夫人后头，瞧着穿着铠甲带着宝刀的游龙卫正在殿内翻找，宫人都被聚集在一处挨个检查，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

瞿心灯悠悠然看着，往游龙卫首领张震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朝瞿心灯坐着的方向一瞥，待到看清她的容貌时，瞳孔猛一收缩，头也匆匆低了下去，望向别处。

“这屋内尽数查过了，管公公可还有什么事情吗？”德妃神色微愠，不怒自威，瞧着一个个向外去的太监和游龙卫，冷声道，“如今查也查过了，看也看过来，可有在本宫这一亩三分地上发现些端倪？”

“叨扰德妃娘娘了，是奴才的不是，只是奴才也是奉太后娘娘懿旨办事，还望娘娘谅解。”管齐陪着笑道，“毕竟这宫中出了刺客，甚至危及龙脉，不得不重视。”

“刺客？”明翎与瞿心灯附耳嗤笑，“戒备森严如皇城，竟容得刺客混进来？我看平川的守备都要好一些。”

“哦？既然是太后娘娘懿旨本宫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这刺客是这么样的容貌，怎么样的身量，又是什么人瞧见进了本宫这长春宫？公公不妨一一说说，本宫也好及时留意一二，要是有发现什么，好及时禀报太后娘娘，由太后娘娘决断。”她冷哼道。

“娘娘言重了。”管齐陪笑，“事发突然，是有人瞧见那贼人从太后娘娘那边逃出之后便逃像了娘娘这边，太后娘娘恐娘娘病中受了惊吓，特地派奴才过来，请娘娘往倚凤居去，还一并请了连夫人和两位姑娘，两位姑娘也不常入宫，娘娘也是惦念得很。”

该来的也躲不掉。德妃的脸色如今已然可以用阴沉来形容。

真是好大的一通屁话，然而太后已然发话，不尊便是抗旨，连夫人拍了拍德妃的手，朗声道：“难为太后娘娘惦念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姑娘，公公这边带路罢，莫要叫太后娘娘久等。”

太后的慈宁宫离这边倒不是很远，德妃带着几人就腿了过去，路过这位首领的时候，瞿心灯不着声色得停顿了一下，眼睛斜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回头忘了一眼东南角，指尖微动。

张震握着刀柄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好在瞿心灯还要跟着德妃她们一同走，没有停留，待他们走后，避开管齐，叫了两个信得过的机灵的往瞿心灯方才看的方向去了。

太后不常在宫中居住，据说等浴佛节之后便准备搬出宫里的倚凤居，在城西的行宫承华宫里头安度晚年。

等德妃带着人到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只是太后，竟然连皇上都在。倚凤居之内，各宫的贺礼堆得如同一座小山，前来祝贺的命妇倒是早些都出了宫去，正厅之内并不拥挤。

嫔妃和命妇在下头行礼，坐在最高位的两个的目光在下头逡巡打量，最终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瞿心灯的身上。

像，实在是太像了。

多年之前，也有一抹旧影出现在这宫墙之内，仿若昨日，那人的眉眼声音仿佛从未在众人的记忆之中泯然。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

瞿心灯低眉垂目，行礼过后便跟在连夫人后面，挨着明翎站在一起。

行礼的时候又不像了，坐在高位的几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这不是瞿怀瑾，这是她的女儿，瞿怀瑾这个个人啊，精钢造的一身骨头，要她弯腰行礼？不可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又如何？她再也回不来了的。

帝王侧坐的贵妃偏头瞧了瞧帝王的神色，忽而一笑，意味深长。

“当真是个好孩子。”肃帝轻笑，意味不明，听说明家姐妹两个自幼身子骨孱弱，大手一挥便赏赐了不少奇珍的药材和宝物，落座之后竟如同唠家常一般谈论起来，一时之间到无人提及——

大典中央瘫坐着的魂不守舍脸色苍白，面上还挂着两道泪痕是惠妃。

地上这么凉，这个女人这么坐在这里？瞧着她的背影，明翎轻轻皱眉。

好消瘦的脊背。瞿心灯心想。她曾经听襄老师说过，妇人生育，边上动用全身的气血来养育这个胎儿，一胎生下来，势必会元气大伤，若是好好将养，还有恢复的希望，只是再如何温养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瞿心灯没见过妇人生育，先前也是不相信的。

如今尽信了。

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只比她大三四岁的女子。

这个女人的背单薄得可怕，头发稀疏，几乎不能承载起头上夸张华贵的发冠。金线织造的锦缎披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从瞿心灯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脖梗上青色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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