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室里众人都唏嘘不已，原本以为王刚牵扯的是这五桩分尸案，没想到他主动将王福利的案子也揽下。
张邱识时务地给每个领导重新倒了热茶。
“王福利的案件在资料的第5页，各位领导可翻阅观看。”方承运立刻将相关信息播报给在座的领导。
而玻璃那一面，赵弦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即使王刚承认了杀害王福利与当前的案子也不相关。
“王刚，现在和你谈的是肖昭楠，王丽君，陈齐美，李楠楠和周芬这五宗分尸案，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卓正诚的语气凝重，声音洪亮，一时间整个审讯室里都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声音。
王刚似乎被吓到了，他两腿一摆，左手抽搐，受伤的右肩不停颤抖，他倒在地上，门外的医护人员立马冲了进来。
“患者有癫痫症状，需要立刻就医。”医护人员将王刚抬了出去。
审讯就此打住，卓正诚和李佳贞低声对了一下刚才的口供。
“搜查小队在公共浴室找到了砌在墙里的包裹，包裹里有四条丝袜。”李佳贞从手机里收到了搜查小队发来的新消息，这些是关键证据，基本可以坐实王刚杀害四名女性的罪名成立。
“很好，王刚的口供也满足我们上交的条件了。”卓正诚看完了口供记录，他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赵弦，“赵弦，你做得挺好的，我还以为你没这么快恢复呢。”
卓正诚的女儿比赵弦小四岁，赵弦长相稚嫩，卓正诚看着她也十分亲切。
“谢谢。”赵弦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就着刚才卓正诚的表扬回复了一声。
很快审讯室里的人就散了，赵弦也回到自己的工位，她整理起刚才的口供资料。
「仙儿，我今天煲了蹄花汤，你早点回来吧。」赵兰的信息一般都是用语言转的文字，这样不出错的信息很少见。
「好的，阿婆，我今天会正常下班。」
赵弦回复了赵兰之后，翻开王刚的卷宗，她看到王刚新做的智力测试，和自己相差无几。
从某些方面来看，王刚却是赵弦的同类，他们聪明，有超凡的记忆力，对于完美有极致的追求，比起身边的人，也许赵弦和王刚才是真的聊得来的朋友。
可是生活环境让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王刚从小在屠宰场长大，他是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对于技能的掌握原本就优于常人。他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解剖。
在面对强势的父权，他像一只被细绳牵扯在木桩上的小象，王福利则是那根看上去牢固实则不堪一击的木桩。当他发现自己可以轻易挣脱绳索的时候，象征着强大的木桩毁灭，从那一刻起，王刚就是一头真正的猛兽。
在世界观坍塌的时刻，王刚想起的也许是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姐姐，同时，他也萌发出想要占有，想要侵害的原始本性。
利用自己的能力去迫害比自己弱小的人，很符合大多数人弱肉强食的观念。
即使是王刚也不例外，当他发现能够左右他人生命，并且逃离法律的制裁时，他只会一步步走向更错误的深渊。
而赵弦不同，她拥有同样的能力，同时她也拥有自己的温床，那就是赵兰，赵兰是她理智的枷锁，在赵兰的悉心照料下，赵弦的成长有风无浪，趋于平稳。
回家的路上，赵弦遇见了邱天齐，他的头发剪得更短了，细长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有神，他也是长得秀气的男孩，却因为日晒雨淋让自己多了几分沧桑。
“你好。”赵弦主动和邱天齐打了招呼，大概是没想到是赵弦主动开口，邱天齐张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去我家吃饭吗？阿婆煮了蹄花汤。”赵弦指着山头，浓郁的夜色中点着一盏昏黄的路灯，那就是她们家。
“好。”邱天齐骑着摩托走在赵弦前面，他原本要离职了，准备考研，可手中的工作无人交接，于是留在了县城。
邱天齐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为了陈启明的一句话，追随至今。
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邱天齐看月亮是月亮，看星星是星星，再也不觉得这天地昏暗，这岁月无尽了。
到了赵家，首先迎接他们的是大宝，黑黄相间的小狗见到主人一溜烟地跑出来，尾巴和屁股一起扭，赵弦刚打开门就被小狗扑进怀里。
“乖，大宝，乖。”赵弦摸着大宝的头，邱天齐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院子。
赵家的院子还晒着一些草药，赵弦不在家赵兰自己也晒一些囤货，因为腿脚不便，只晒了些自己煲汤炖药的材料。
“仙儿，小邱。”赵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跟两人打招呼，在邱天齐的印象里，赵兰总是笑吟吟的。
大堂里，赵弦帮赵兰盛了汤，今天不仅做了蹄花汤还有一道炒笋片，春天的笋嫩而不柴，清爽可口，搭配胶原蛋白满满的蹄花，一口下去，就能尝到幸福的味道。
“谢谢赵奶奶，真的很好吃。”邱天齐碗里有一大块猪蹄，炖得软烂，入口即化，搭配赵弦给的蘸料，一点都没有油腻感。
“春笋也好吃，”赵弦很少说这些话，在外头跟文闻，徐志待的时间长了，居然也说起这些客气的话来。
赵兰点点头，她看着赵弦吃饱喝足，就十分满足了。
“你们爱吃就多吃点，小邱马上要回老家了，多来我这吃饭，我一百个欢迎。”赵兰也知道邱天齐要辞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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