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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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翠儿便被马车悄悄送出宫。

出宫是真的，但翠儿是假的，只见马车上，下来的正是一苗条女子，一薄纱掩面，缓缓走至定国公府内，周遭的贫民百姓对此只觉得疑惑，但也无太多关注和议论，谁有胆量议论定国公的事情呢。

“所以王爷中毒？命不久矣？”

“中毒？”许今昭波澜不惊的脸上头一次闪现出惊慌失措之意，即使自己明明知道皇帝可能容不下定国公，可也不该这么快下手。

“是，定国公前不久去那小官员家议亲，却被门童直接轰出，听说王爷那时狼狈至极，后回到府上就开始狂吐不止，甚至后面开始呕血。”

许今昭紧皱双眉，看着熟悉的正厅摆设，握紧手中的茶杯，道：“所以让我回来，只是为了再见他一面？”

“是的，陛下说，您刚刚认祖归宗，如今兄长就要归西，自是通知您，再见定国公一面。”一同前来的福海轻声道，随后又偷瞄一眼许今昭的反应，继续道：“陛下说，妃嫔出宫是大忌，且此时边疆动荡，所以如果有意外，不可外泄。”

“不可外泄？”良久，许今昭缓缓开口：“如果离世，是要无声安葬吗？”

“小主，边境动荡，正是虎视眈眈地瞧着朝廷呢，此时若是穿出威震四方的定国公去世，只怕是外敌来犯。”福海露出一抹苦笑，道：“这是为了江山社稷啊！”

“江山社稷？外敌难不成还要定国公一人顶着？”不知为何，心中顿生烦闷的许今昭第一次言语呛人，沉默了半晌，又看向福海，道：“劳烦公公回宫告诉陛下，臣妾兄长寿命将至，作为唯一的亲人，我要陪伴兄长走完最后一程。”

“哎！”福海瞧着许今昭眼神坚定，不再说些什么，又瞧上一眼身旁早已眼角泛红的翠儿和王婆子，轻声感叹，俯身行礼后离去。

刚踏入沈曜的院子，随之而来的苦涩扑鼻的草药味就直冲众人，侍女们无不是端着汤药和面盆来来回回，面盆中甚至有些还被血水玷污，所有人面上都是沉重万分，身影交错间，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前原有的小声说话声早已消散，整个院子充斥着将死之气。

只听屋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手脚快些，千万别让姑娘瞧出。”

许今昭身边的翠儿一听此话，脚下一个踉跄，抓住许今昭的胳膊，怔愣片刻，稳住身形，语气悲怆道：“姑娘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进去后，切莫太过伤心，别把自己的身子骨给伤坏了。”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不知情况的定国公又是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声。

许今昭那还管得了什么礼仪，拔步往沈曜的房间走去。

“姑娘！”无端刚拉开门，就瞧见许今昭神色慌张地往这边走来，连忙侧身让路，还顺口道：“姑娘切莫用气。”

“沈曜，你还好……”许今昭刚迈入房间，走上几步，就瞧见沈曜脸色苍白，往日红艳的薄唇，此时犹如白纸，最后忍不住眼角微红，缓步走上前去。

听到许今昭的声音，沈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缓缓测收瞧向许今昭，随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抬首示意许今昭走近些。

这时，许今昭倒是十分听沈曜的话，缓缓走至沈曜床榻处，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眼神往沈曜身上飘。

跟以往意气风发的沈曜比，如今脸上红润尽无，娇艳之容，此刻愈发病弱让人疼怜。

许今昭抬首隔空似是轻抚着沈曜的眉骨，轻轻叹息，他的脸上竟丝毫赘肉都无，只剩一层皮挂在那近似天人的骨头上，倒是应证那句自己的设定，极致的骨相天菜。

沈曜半垂着美眸，眼神死死盯着许今昭的脸，最后苦笑一声，谁知又扯动哪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房间外候着的无端连忙端着汤药，疾步冲进来，将汤药递给许今昭，手臂一个用力将沈曜从床上搀扶起身，拿起一旁的汤药，直接开始往沈曜嘴中灌去。

沈曜也不知哪来的脾气，紧咬牙关，扭头躲避那汤药，没灌进口中的汤药，顺着沈曜那白皙的肌肤滑落，一路上烫出轻微的红痕，最后洇湿那雪白的中衣，沾水贴肤的中衣隐约透出衣下的粉色颗粒。

许今昭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将无端手中的汤药接来，看着无端感激的神色，瞧着他一只手绕至沈曜后颈，猛地用力一捏，沈曜猝不及防张开口，许今昭配合十足的将汤药送至嘴边。

沈曜回神后，目光落在眸中满是疼惜的许今昭身上，大口将汤药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无端将沈曜缓缓放下，收拾药碗，又悄无声息离去。

“你就是这般度日？前不久通信之时就已经开始了？”许今昭上前为沈曜掖了掖被角，扯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去沈曜嘴角的药渍，道：“你不是最是洞察人心吗？怎么就被毒害了？”

“你是来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