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平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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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双岚在心里默默琢磨，耳边传来钟三元叫了声“素素姐姐”，再看素素脸色微僵，垂眉低目，只顾埋头走路，又听得方婶长叹一口气，道：“还没有呢。”

“我的好姐姐，”那牙人边说边轻轻拍着方婶的手，笑着安慰道：“这事可急不来，好的都在后头呢。”

方婶当然不急，刚经历了大长老强掳一事，且不说她自己，就是女儿对男女之事都是避如蛇蝎，这种时候她又怎会主动催女儿婚嫁，岂不是平白惹女儿伤心难过。

再者说，嫁不嫁人有什么可急的，便是嫁人又能如何？拿她自己来说，嫁了人最终还是守了寡，方婶不愿素素也吃这样的苦，她现在只想和女儿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关起门来过日子，别的什么都不想。

只是个中内情是不便同牙人细说的，方婶便含糊地带过：“我只盼素素过得好。”

虽说是搪塞牙人，但这也是方婶的心里话，她说得真情实意。

听到这话，素素的眼眶立即红润起来，她低眸，连忙用帕子揩了揩眼角。

钟双岚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抵了抵钟三元的胳膊，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钟三元不着痕迹地往他那边凑了凑，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随后用气声说道：“她问方婶，素素姐姐有无婚配呢。”

说完，钟三元又悄悄地挪回素素身侧。

明白来龙去脉后的钟双岚不禁为素素叹了口气。原来是牙人不知内情说错了话，怪道素素神色不对。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素素，见她神色已经缓和过来，便放下心来，随后目光无意间往后飘了一下。

他又瞧见师姐在打量谢师叔！

师姐这是怎么了？

钟双岚心头猛地一突。

若非牙人闲聊时问起素素是否许了人家，他还真想不到这一茬。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钟双岚自己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但他读过书识得字，知道情窦初开四个字怎么写。

况且师姐与素素的岁数相差无几，难不成师姐她竟……

师姐与谢师叔？

大热天的，他被自己窥见的秘密惊出一身冷汗，心底惴惴不安。

可话说回来，师叔着实长得太过英俊，有人倾心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没想到连师姐亦不能免俗。

他边走便回想方才师姐看师叔的眼神，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想到这里，钟双岚心乱如麻，在他一贯的认知里，师姐似乎没有所谓的七情六欲，又怎么会突然对师叔生出这样的感情。

可人之情感本就是世间最复杂、最玄妙之物。

他的脑子里拉锯似的来回博弈，最终把自己说服了，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吃惊之余，钟双岚忍不住细细回忆自师父去后，一路上师姐与师叔相处时的情景，从细微处寻觅他过去忽视的点点滴滴。

想到最后，钟双岚重重地又叹了口气。

钟三元听到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水灵灵的杏眼眨了下，以眸光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