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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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秦寡妇，你也要上山去吗？”王二狗村长看着大包小包的拿着的秦寡妇道，没错，王二狗同志已经荣升成村长了。

自从那苦泉大仙的事情一了，因着前一位村长留下的子嗣年龄尚小，村子还是王二狗请来的仙长救下的，故王二狗就被村民们推举成了村长。虽说有些不合时宜，可还是激动的暗搓搓去到自家父母的墓前念叨了念叨。

“是的，狗娃，哦不，村长”秦寡妇见是王二狗连忙苍白着脸笑着道，这两天可给她折腾坏了，不仅吐了好几天，如今更是看到荤腥就恶心。但是本就是大病初愈，加上一点荤腥也不能吃，所以即使是在法事中得到了加持，可还是虚弱的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不才能起身，就挣扎着想要去跟仙长还愿吗。

“是这样啊，那你跟俺们一起走吧，这青天白日的也不会惹来非议，山上野兽还多，倒不如一起有个照应。”王二狗邀请道，身后的乡邻们也点头称是。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大老爷们都得跟寡妇避险，但如今突遭巨变，加上青天白日的还要谢神，应该不会有人多嘴多舌。”

“那俺便跟你们一起走了”本来看着全是大老爷们去，秦寡妇不欲跟他们一起的，不过也属实是被那癞蛤蟆和吃人的恶鬼给吓了个够呛，所以跟在这些大老爷们身后倒还真有了许多的安全感，便连忙跨上自己装满了各种东西的篮子紧紧跟了上去。

别看那秦寡妇是个女的，可常年只能自己干粗活的她早就脚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走起山路来一点也不比这些大老爷们慢。或许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多，又或许是被前些日子被山魈和苦泉大仙之死吓破了胆子，这一段山路他们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大约走了小半天就快到了五庄观外。

“啊！是老虎！是老虎！”刚刚靠近五庄观外，苦泉村村民们便被吓了一大跳，慌乱的叫喊着便想要跑走，但奈何腿肚子被吓得直打转，竟然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你，你待要怎样，俺告诉你，这，这地儿可是仙长的地盘，你要是敢伤人，仙长指定收了你！”那王二狗想到自己已经是村长了，腿肚子哪怕直转筋也护在村民们身前，尽了那一份村长的责任。且这次倒是有了几分出息，没有直接吓得尿出来，看得身后的村民们直想这个村长是选对了，有着一身的好胆力，却哪里知道王二狗此时恨不得就地晕死过去的心情呢。

正在跟神鹤玩的高兴的老虎闻言鄙视的看了看身前的瘦弱人类，龇了一下鼻子不爽的喷出一口气“谁懂啊，虎正玩的高兴呢，来了这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两脚兽，不仅打扰自己玩耍，还抬出仙长吓唬自己，真是太欺负虎了。”

王二狗被那一大口带有浓厚腥臭味的口气吹的都要玉e出来了，但此时也顾不上恶心，心中的恐惧占据上风，死死的闭着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这下子是在劫难逃了，半晌却只是听见了“咔！咔！咔！”的笑声。

他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过去，面前还是那个老虎，无聊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但是眼中的神情更像是无语和鄙夷，无语？又见见那老虎旁边可不正是唐鸿云的神鹤，此时兀自笑的开心着，就差没笑得打滚了。

看得刚缓过神来的苦泉村人们有些懵逼“这神鹤，不是仙长的神鹤吗，怎么跟这山君大人在一起呢？”秦寡妇此时捂着嘴惊讶道。

“别怕老乡们，山君大人和神鹤大人都是这里道观的小道长养的，你们无需害怕”此时听见声音的工匠们也走了出来连忙道。本来他们正在午休，是的，午休。这还是唐鸿云道长跟琉光道长争取来的福利，在中午的时候，可以去道观的偏房休息一会儿。他们全是灰尘仆仆的泥腿子，也怕脏了鸿云道长的地界，所以不管是怎么劝说都只愿意躺在道观的墙角那边睡着，这已经大大的给了他们这些卖力气为生的人喘息和放松的机会了。

在别处他们可没听说有什么午休一说，更别提每天日出之后才用上工，而又天天早早下工，中午还能提供一顿能吃饱的饭。须知他们这个工程队是按照天来算钱的，平日的主家别说体谅不体谅的了，是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人掰成几瓣用，此次琉光道长的工程让几人直呼是上天眷顾，因此干活更是卖力了些许，一天的效率能赶上之前两天的了。

那老虎是鸿云道长带来的，平日就爱趴伏在道馆的匾额下。最开始工匠们也腿直得瑟，但后来见那老虎每天人畜无害的看着人，有时还顽皮的追着蝴蝶，久而久之倒也放下了戒备。甚至胆子大的还敢撸上一把，以好出外吹嘘吹嘘不是。今日他们也照常在墙根睡着，哪料听见了一声惊恐的叫声，加上又有一阵魔性的笑声传来，所以便也睡不着了想出来看看热闹，见几人被这老虎吓得不敢动，便连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王二狗和苦泉村村民们松了一口气道，冷静了下来才发现旁边不远处又建起了一个道观，此时虽说还是个雏形，但也依稀能看出来规模也并不比五庄观小哪去“洛霞观？”村民们中有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看着旁边的匾额喃喃道。

这男子正是县衙中教书的杨夫子，本来只是想着自己私塾中王家村长的孩子已经好久没有被父亲接走了，就想着送孩子回家顺便问问是什么情况。谁想到来到这里竟然听说王耀明的父亲和母亲被恶鬼害死了，更是不敢置信。好在王二狗念在往日与村长的情分，便忙是安慰好故人唯一的孩子后打算将耀明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了。

对于夫子来说事情倒也是圆满解决了，听此轶闻后心中也不免好奇。毕竟他一直信奉的是“子不曰怪力乱神，也不知道能不能是真的”想道自己人已中年，却还是在学问上寸步未尽，便将信将疑的留了下来，打算明日跟乡民们一起去拜拜神。

哪成想刚一上山便遇到了山君，害得当时他心中直呼“吾命休矣！”，好在是鸿云道长所养的神兽，并不会攻击伤人，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对传闻中这位道长的本领信任了几分，就是不知道这位道长所供奉的神明管不管科考学业之类的事情，也不枉费自己拜神所付出的努力不是。

说来也奇，这杨夫子学问也不差什么，奈何就是差了很多运道。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正是他如日中天之时，当时他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年幼成名，加之祖父还是大明朝的状元，因此惹来了人们不少称赞，直呼他颇有祖先遗风，门第清廉中正。

父亲叔父也在朝廷做官，身居高位，也算清廉派官员的代表人物之一。哪料父亲弹劾一奸臣后竟被昏君下令斩首，好在群臣力保方才没被阖府下罪，只是斩了父亲和叔父二人，留下祖父带着自己远走北方。怕引来那奸臣报复，加之也不屑于效命那昏君，便只能先按下科举之心。

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朱由检即位，杀了那狗阉人。刚等他高兴的想要报名科考报效明君之时，却没想到自己的祖父也因着一场风寒故去了，当时难过了好一阵子，随即又是守孝三年。因着已经为了祖父的病将家私全部都花干净了，所以连赶考的钱都没有了，只能在此地安顿下来，做了这偏僻县的一私塾先生，来赚取赶考费用。

好不容易出了孝期攒好费用后，又赶上了李自成入关，孝庄烈端皇帝自缢于煤山，又是耽误了下来。后来赶上清军大举入关，前朝获得的功名是彻底的不作效了，只能等到大开恩科的时候重新考童生，秀才，如此一番之下，竟是蹉跎到了中年。

当年惊艳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也早已沦为了北方偏远边境的一个落魄夫子了。此行来也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自己不那么倒霉了。毕竟他的人生连起来，就是大写的时运不济四个大字，如今明年秋季就要参加乡试了，这杨夫子更是紧张了起来。

，平日是逢庙便拜。如今听说五庄观甚是灵验，更是想要上几柱香了。”

“啊，原来这叫洛霞观啊，这名字真好听，看来真是跟鸿云道长的道观一样，就是不知道里面又是要供奉哪位神仙了”闻言，身旁的秦寡妇高兴道，打断了杨举清的回忆。

在她开来，这山上来的道观越多越好，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搬到苦泉村外去才好呢。前些日子的事情才终于让这个有些小聪明的村妇意识到，原来这个事情的鬼怪之事并不只是个传闻，是真有，那能克制邪祟的道观当然是越多越好的了。

“当然是霞光娘娘了，据说霞光娘娘是天边的一缕晚霞所化，心地善良，是上古真神。她喜好化成貌美女子，帮助遇难百姓，化难成祥。而且拜师神农圣人，认得世间所有的草药，治病救人。遇见邪祟害人，又无所不应，能化身女战神斩妖除魔，护佑百姓，故被称为五方救苦无所不应大慈大悲降魔霞光普照元君

”杨举清口吻略带熟悉的说道。

“读书人这么厉害的吗”苦泉村村民们略带崇拜的说道，王二狗也更加坚定了要把小耀明学业好好供出来的想法。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他既然已经叫自己一声干爹，那自己就要担负起养育的责任来。加之村长哥哥魂归天际之前还悄悄的告诉了他家中家私的藏匿之处以作补偿，已经足够好好的把这孩子养大了。

“县衙中也有一座洛霞观，想来这个洛霞观也是观主玄一道长所开的分观吧。或许你们也可以再问问那些工匠们，他们长久混迹在县衙中，应该也是知道此事的。”

“对啊，这位先生说的不错，正是那县衙内的玄一道长请俺们来修建的，你们可能是不怎么去县衙，所以才不晓得，洛霞观在县衙和那些达官贵人们中还算是挺有名的，据说京城中也有分观”那些工匠们点头说道。

虽说他们也大字不识几个，可组成工队后常年在外闯荡，也不乏去了一些权贵的家中干活，倒也比苦泉村人们见识的市面多了许多。

“啊，那玄一道长俺们也听过，原来是玄一道长新建的道观啊”闻言，苦泉村人们才恍然大悟，这玄一道长可不正是同样帮助他们除鬼的道长吗，又听是达官显贵们追捧的道观，由此热情不免更高了些，有一种这样的大人物窝都认识的自豪感，跟工匠们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苦泉村的故事，听得工匠们第一书不明觉厉。

“原来鸿云道长这么厉害，果真是一位仙人啊”听见苦泉村村民们如此说，工匠们讶然道。毕竟又有哪个仙人能这么亲民，每天都愿意跟他们这些苦力框框框的干活呢，应该是每日餐风饮露才对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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