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故城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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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子瑜已经在金凌的叙述中，对义城有了一点大概的猜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义城竟然如此破败萧条。

金凌似乎对眼前这雾气弥漫、杂草丛生的景象见怪不怪，他一落地，就直接与城外的蓝家子弟打起了招呼：“你们来得可真早啊！”

“是你来的太晚了吧！”

说话的正是一名身着蓝家校服的直系子弟，他打量了一番夏子瑜，揶揄道：“你不会是为了带上这位姑娘，才迟到的吧？”

夏子瑜默了默，打算和这个眼瘸话多的蓝家小儿大张旗鼓地斗上一场。

“景仪。”

另一位蓝家子弟略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又面向金凌，笑容温雅地解围：“金公子，可是途中有事耽搁了？”

金凌点点头，道：“我被跟踪了。”

这一下，对面两人均是一脸震惊，异口同声问道：“怎么回事？”

金凌看了夏子瑜一眼，那含义十分明显：

是你说的有人跟踪，也是你坚持绕的路，你得负责给他们解释。

夏子瑜只好从金凌身后走出，款款行礼：“二位公子，柳九无这厢有礼了。”

“蓝景仪。”

“蓝思追。”

对面的蓝家少年也回以一礼。

“蓝氏有你们二位少年英雄，姑苏双壁之名，后继有人。”

夏子瑜赞罢，才开始不疾不徐地解释。

“我们从云梦离开不久后，九无就发现金宗主身后跟了人。虽然不知道那人身份，但是为了保证安全，我还是与金宗主绕了些路，到入蜀时，才将那人甩开。”

蓝景仪拧眉道：“怎么是你和金凌？说得好像是金凌听你指挥一样？”

蓝思追又看了蓝景仪一眼，主动问道：“柳姑娘，那人很厉害吗？竟然过了这么久才甩脱？”

夏子瑜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人并不厉害，但她就是没有一次性甩开。

想她夏子瑜在苏扬一带逃亡十年，都没有被她亲娘带人拿住，无论如何也是有点逃命本事在的。她今日带着金凌绕路时，用出了浑身解数，很快就成功甩开了那人。

但可怕的是，没过一会儿，她居然就在入蜀的道路上，再次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

这情况反复出现，让她不得不猜测，这人知道他们的大概路线，但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具体位于何处。

江澄不可能离开莲花坞，所以这一定是金家所派之人。她无法确定这人有何目的，也不想浪费更多时间去试探，干脆就按捺到进入蜀地，故意走上错路，用假方向彻底甩开了那人。

但是这些话，她并不想告诉少年们。毕竟在进城前，还是不要分散注意力的好。

于是她只选择性地说道：“入蜀后就好甩脱了。”

这话成功地误导了一众少年，蓝景仪点点头，自认为明白了夏子瑜的言外之意：“蜀东又是雾又是山，的确好甩人。”

金凌却等不及了，他一马当先地进入了义城之中，还不忘招呼一下夏子瑜：“柳九无，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聊这些的！”

见金凌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众少年也就停止了讨论，呼啦啦地进入了义城。

新春可能并没有带给义城太多的新气象，众人在薄雾中缓缓前行，没有看到任何庆祝新年的痕迹。

“义城怎么总是有雾，大过年的，雾都不能散干净些。”

夏子瑜安静地跟在金凌身后，听着身侧蓝景仪的抱怨，心中起了计较。

刚刚经过的两排房屋，似乎经过了一番修整，应该是各家门生在此地的住处。既然是住处，就该有人住，怎么会在众家派人慰问的今日，闭门封窗，无一人相迎？

雾，真是太适合隐藏些什么了。

蓝思追似乎也觉得不妥，他低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城里过于安静了？”

金凌的回答声在不知不觉间低了许多：“是啊，此时各家门生弟子如果不在房中，那么就应该在剿灭走尸，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安静吧。”

雾气，死寂。众少年不约而同地因为他们的回忆而沉默起来，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哪怕夏子瑜并没有像众少年一样，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但十年的逃往经验，也足以让她产生不祥的预感，并因此而进入警戒状态。

她的预感，在众人见到一具身着校服的走尸后，应验了。

“出事了！”

不需要任何人指挥，众少年齐刷刷地回身后撤。

几乎在同一时间，街道两侧房门猛然坍塌，从中出现的，是身着各家校服的走尸！

这些走尸片刻间就将街道彻底堵死，众少年根本无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