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幸亏走得早，不然这名声，可保不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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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和发展或许大概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吧，在一个时间点有过交集后，虽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但地球是圆的……人是如此，路是如此，事情也是如此……而陈光在家具城半年多的时光，所遇见的人和事，在陈光离开半年之后，居然以另一种形态猝不及防的呈现在了面前……

这一日陈光约了客户去格林豪庭小区，谈小区的墙体广告及电梯楼梯间广告，因为格林豪庭小区的前一期，已经交付使用一年多，小区内的装修期一般情况下为半年至一年，按这个装修期来算，正是家具的热销时期。所以，在建材商和装修公司为期一年的广告到期后，家居家电类的广告会作为第二梯队跟上，“陈总，你好，我是家具城的企划外联，我姓冯……”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消瘦，卷毛，大鼻子，招风耳的年轻人，陈光心神一阵恍惚，似曾相识的场景，以前那个饱受白眼和嘲讽的身影，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影仿佛不停的来回替换……“这是我的名片……陈总……”这个年轻人，倒也还算机灵，见陈光有些走神，也不恼火，挤出微笑……双手捏着张名片，弯腰递向了陈光……“哎呀，刚才想了点儿事儿，抱歉抱歉啊，是叫小冯吧？坐坐坐……”陈光满怀歉意的接过了名片，同时，伸出手，示意让小冯坐在他对面，“小冯，是刚干这个吧？以前没怎么见过你呢？这边的情况都了解到了吧……你说了算不算……你看，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说了算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定下来……”陈光定了定神后，马上恢复到了状态，短短的几句话就将谈判的主导权与控制权，不露声色的牢牢的拿在了自己的手里……但看到对面这个小年轻人面露难色时，无端心里又生出了一丝不忍……于是又将语气和语速缓和了下来……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个缓冲的余地……“陈，陈总，是这样，陈哥，我真没想要浪费你时间……我今天来的意思……我只是先把数量登记，登记，价格的话……你给我报个价，我回去再请示请示财务，及我们老总……”紧张的小冯低着头，等他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对面陈光鼓励的目光时。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被鼓励的这种感觉，但是这种鼓励的目光，让他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说话也从前面的结结巴巴变得有条理了……“来，小冯抽支烟……哦，不会……啊，好习惯，好习惯……继续保持啊……不过，长期出来跑业务，即使不抽也应该随身备上一包招待烟……别多想啊……哥哥可不是和你要烟抽啊，哈哈哈……”陈光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然后继续说道，“你需要登记数量和要求我这边报价格，这个我能理解，也能配合……不过，我刚才听你说，是要和财务还有你们的总经理汇报？你们部门没领导了吗？怎么要向财务汇报？还有你们那个领导——总经理还是王彦斌吗？”陈光敏锐的发现小冯表述中的一些东西，于是先是表示理解，随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嗯，公司有了一些调整……然后企划部整体都离职或者被撤职了……我是刚入职，这段时间一直是财务的负责人李东经理带我，然后，听王总的安排跑小区拿广告，很感谢陈总对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这样，你稍等，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没问题，你先打电话……如果在我面前打不方便的话，你到旁边那个家去打……咱哥俩比较投缘，如果你要电梯整体覆盖的话，价格上面我会考虑的，如果你要全包了的话，我在一年之内，再送你几场免费的小区活动，免费的哦……这个，你放心，这个公司的多营是由我负责，在这一块儿我说话还是算的……对了，小冯，这个卖场那么多的商户，我的个人建议你还是包下来……那么多品牌分一分，算下来，是最划算的……”在小冯拿着电话要去旁边家的间隙，陈光又适时的植入自己的推广方案和话术，说的小冯的眼神瞬间清澈了起来……频频的点头，然后对陈光说了声“稍等……”便拎着手机急匆匆的到隔壁家打电话了……“王总吗？……我是小冯，对……是这样，您不是让我来这个小区吗？对对，就是这个小区……靠谱……你看是这样一个想法……是的，操作性很强……价格……人家也说可以优惠，还能送活动……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和李东经理说……”随着电话的接通，通话的内容使小冯眉飞色舞，如果不是陈光在隔壁，早就手舞足蹈了起来，在挂掉王彦斌电话后，小冯迫不及待的又给李东将电话拨了过去……“喂，东哥，东哥我小冯啊，大概率能谈下来……王总说他会跟你说的……嗯，我试试邀请一下……没，我也没准备着……看看，看看中午人家和我吃饭不……嗯，好的，好的……”小冯挂了电话后，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脸上笑的和盛开的花儿一样，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出门向隔壁办公室走去……

其实这里有一个事情，陈光是知道的——那就是王彦斌给李婷在这个小区买了一套家，两人经常在这里欢聚，不过，做为一个家居卖场的总经理，每天出来进去，看到的都是别的卖场的广告，心里十分不爽……而他也知道，陈光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于是迂回了一下，派出一只“初生牛犊”探探陈光的底，因为在短短的半年中，老奸巨猾的王彦斌也看得出，陈光这个人一向务实，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谁和钱也没有仇”这是王彦斌自认为放之四海皆准的人生信条，他只担心的是，陈光会故意抬高价格，提高门槛，但是从小冯的反馈来看，好像陈光对此一无所知……而陈光在与小冯明确了只有两人的情况下，没有推脱的就答应了小冯吃个便饭的邀请，并让小冯先走一步，提前去订饭店——因为陈光知道，现在小冯身上，并没有活动经费，于是借故留时间给小冯回卖场准备……其实在小冯将名片递给陈光时，陈光就已经预判了王彦斌的预判……

在一个饭店的包间内，只有陈光与小冯两个人，“陈哥这杯酒，小冯我谢谢你，真的，不怕您笑话:这是我来公司后第一个单子，我自己也没想到第一单就是这么一个大单，您还这么照顾我，我先干为敬……”小冯激动的面色潮红，随着脖子一扬，一杯酒灌进了喉咙，细细的脖子上，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坐坐坐，这站着喝酒可不算哦，来，坐，吃口菜……”陈光陪了小冯一杯，但却并没有像小冯那样一饮而尽，只是沾了沾唇，便招呼着小冯坐到座位上，“哎，弟兄们喝个酒嘛，不需要一会儿一会儿的站着，你这弄得，哎就咱两个人搞得这么大气磅礴，热血沸腾的，对吧，随便聊聊，随便聊聊……”陈光往嘴里夹了一口菜嚼了几下，将菜咽下后，靠着椅背将左手伸出，搭在另一个椅背上，面向小冯说道:“对了，兄弟，那么大个卖场，企划那么重要的部门，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方便和哥哥说说呗？很好奇呀……”陈光摆出一副“正事已谈完，随便闲聊”的状态向小冯说，“哎，哥，按道理我是不该说的，毕竟家丑不能外扬嘛，不过这事儿不说，慢慢的也会有人知道的，虽然我刚去了卖场不久，但是别的部门和商户这段时间一直在说这些事，所以，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但是不一定完整哦……”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有有恩于他的陈光摆出的松弛的表情，还有这种轻松的话题，使小冯放松了警惕，也放松了神经，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