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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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狐到本丸报道的那天，本丸的气氛有些微妙。

他既能感受到众人前来迎接他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但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忧虑。

这忧虑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但在小家伙们准备带他去参观本丸的时候，都因为这忧虑而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他们算得上是强颜欢笑的表情，鸣狐也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哎呀，这么担心的话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好了。”他的情绪很快就被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狐狸发现了。狐狸伏在他的耳边，建议道。

鸣狐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人，最后选择了和自己同属一个刀派的前田。

熟人的话，应该比较好开口吧。

这么想着，赶在小家伙们拉着他去参观本丸之前，鸣狐走向了前田，并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袖。可就算身体已经这么做了，鸣狐也没有想到应该怎样开口。

于是，他就这么保持着拽住对方衣袖的动作，愣生生地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前田很快就注意到了鸣狐。他看着对方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对方有开口的意思。

鸣狐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啊。前田暗想。

为了不让气氛就这样冷凝下去，前田率先开口道：“鸣狐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鸣狐还是没有开口。

见状，他的狐狸只好跳出来圆场道：“鸣狐他这是在担心你们啦。”

“担心我们？”前田有些不解。

“你们各个神情低落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狐狸继续道。

“啊……没错。”前田叹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代替爱染出阵的今剑受伤了，是鹤丸先生把他背回来的。虽然伤得不是很重，但毕竟伤到了关键部位，又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难受。因为这件事，鹤丸先生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低气压下，就连大人都不敢上前安慰他。”

“当然了，我们神情低落不是因为畏惧鹤丸先生，而是大家都和他一样，十分担心今剑。”一旁的爱染补充道。

鸣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修复室的方向。四间治疗室只有一间在使用，不过任何一个人看到正在治疗的下方贴有身边小伙伴的名字，都不会开心吧。

等到药研推开治疗室的门，走了出来，冲众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后，原本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这才缓缓地落了下来。

婶婶想要冲进去看看今剑的情况，却被药研拦住了。

“虽然今剑的伤没事，不过今天他也累了，刚刚在治疗的时候就已经困了，就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安静地睡吧。”

婶婶点点头。

“我留下来照顾今剑。”鹤丸的语气不容置喙，“等下以及明天的出阵让其他人代替我，直到今剑恢复。”

这话是对婶婶说的。

他的语气太强硬了，婶婶愣了一下，只能点头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犹豫：“但是第一小队毕竟是鹤丸你主要负责带队，在这个时候做这么大的变动，不是很好吧。再说，我们没有必要这么着急推进进度，可以一起等今剑恢复了再考虑出阵作战的事情。”

“您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可是类似这样的话，我希望您以后都不要说了。”鹤丸道，“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身为刀剑的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的敌人不会因为我们放缓了追击的脚步，就放缓进攻，甚至是改变历史的脚步。”

“一旦让他们成功了，与之相对的，我们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因此，我们不能在对方大举进攻的时候，选择退缩。”

“这是我们的使命，逃脱不了的使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鹤丸的神情有些黯然。鸣狐能从他的眼瞳深处感受到强烈的情绪，却读不懂这些复杂的情绪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们都是可以被替代的……所以，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迁就我们，否则……”

鹤丸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但鸣狐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绝不止于此。

他准确地捕捉到了鹤丸身上孤寂的味道，就像是风霜与绝望带来的苦涩。置身于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他，留有最后的一丝期待，期待光明的降临，但同时又惧怕光明消散后，徒留的只是更加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是以前的主人给他留下的不好记忆吗？鸣狐暗暗地想。

可总感觉又有一点不是很像。

好复杂啊。

看不透鹤丸的他，只能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审神者。

婶婶沉默了半天，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慢慢地开口道：“‘使命’这个词语，你不觉得太沉重了吗？”

“虽然这些话由现在的我来说，还不是很合适。但是，我最大的愿望只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开开心心地生活。”她顿了顿，“这样就够了。”

“至于说什么替代不替代的事情，你们每把刀都是小天使，都是不可以被替代的。”她说得很坦然，“当然，出阵的毕竟只有六个人，这个情况下替换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希望在这件事上，大家不要有什么芥蒂才好。”

说完这些话，鸣狐能感受到鹤丸身上的负面情绪消弭了不少。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和先前一样严肃。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悄然无声地结束了。

看着情绪渐渐恢复正常的众人，鸣狐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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