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可准时在七点四十五推开小憩馆的门，推门便看到内间趴在地上的威利。
她问王阿姨说：“今天威利上班吗？”
王阿姨正式上班这几天都没见过威利，今天见到威利还好奇地凑到公告栏上将新贴上的威利的介绍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应该是吧，我看着春晓把它带下来的。”王阿姨回答。
陶可可“噢”一声，掀开厨房帘子，林春晓在里面研究下午两点的商业街集会摆摊要卖的甜品。
“春晓，让威利下来没关系吗？”
陶可可还记得前几天林春晓头痛的表情呢。
林春晓关上厨房柜子，比了个“ok”，“放心吧，我这几天有好好教威利，威利已经不是昨天的威利了。”
见林春晓如此肯定，陶可可也不操心了，她翻起林春晓准备的饮品制作书。
从周二正式上班开始，林春晓一直在研究新配方，四天过去，店里菜单新上了四种饮品，五种甜品。
“你今天要做什么带去摆摊呀？”陶可可好奇问。
林春晓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材料，“摆摊的话只能带简单的、天气冷不影响口感的甜品。”
“这几天不是新上了草莓乳酪糯米糍和草莓泡芙吗，我打算带这两种，再看看上午能不能研究出新的甜品来，要是能，下午就一起带去摆摊。”
“新的甜品？”陶可可好奇。
“做个砵仔糕。”林春晓说。
砵仔糕是水川市常见的摆摊小甜品。
早些年，摊位上的砵仔糕会用棕红色的瓦砵装着，为防尘倒扣摆在摊位上。等客人告诉老板想吃什么味道后，老板会将它们一个个翻开找出客人想要的味道来。
若客人没有想吃的味道，随便指一个，还有种类似于开盲盒的刺激感。
时至今日，砵仔糕已经不太受欢迎了，摆摊的棕红瓦砵也改成了玻璃小糕碗，比起口感、味道，更多通过漂亮的外观来吸引客人，也是为了便于确认客人想要的口味。
“草莓砵仔糕吗？”陶可可知道林春晓这次上新打算都做草莓系列。
如果做草莓砵仔糕那就是改良砵仔糕了。
传统砵仔糕和改良砵仔糕口味很不同。
传统砵仔糕最早记载于清朝《台山县志》，历史悠久，传统砵仔糕由粘米粉和澄面制成，蒸煮后颜色不透明，口感软糯厚实有嚼劲，饱腹感强。
改良砵仔糕则又叫水晶砵仔糕，用马蹄粉、木薯淀粉等原料来做，水晶砵仔糕口味丰富多样，可以往里加入各种水果，在奶茶兴起后，还有人往里加珍珠、啵啵，相比传统砵仔糕，改良砵仔糕口感q弹。
林春晓说：“没错，我打算做草莓酸奶砵仔糕。”
陶可可疑惑道：“酸奶？好像没听过这种搭配。”
林春晓自信满满，“等着吧，做出来给你尝尝，肯定好吃。”
说完，她抬眼看时间，“快到点了，去把营业牌翻过来吧。”
陶可可点头，放下厨房帘。
“阿姨，今天我和你换一换工作内容好吗？”
王阿姨迟疑说：“可以是可以，但今天周六单子可能很多，捣冰很费力气，会比较辛苦。”
为尽快上手店里的工作，陶可可头一星期是全职的，全职期间，她和王阿姨分工明确，陶可可负责接待、整理外卖订单和内间秩序维持，王阿姨负责开闭店的卫生、制作饮品和打包外卖。
最开始负责饮品的是陶可可，当时店里只有冰美式和澳白两种饮品，画画技术高超的她无师自通学会咖啡雕花便接手这份工作。
后来店里上了冰茶，制作冰茶需要用冰锤狠狠捣冰，王阿姨比陶可可力气大多了，将陶可可当作半个女儿来对待的王阿姨也不忍心看到陶可可这么辛苦，主动提出负责饮料，只在需要拉花、雕花时拜托陶可可。
陶可可回答道：“放心吧阿姨，我可以的。”
“行！那我今天也试试接待!”王阿姨笑说，她笑时连鱼尾纹都泛着慈祥。
王阿姨虽然笑着，可心里有些忐忑。
她是有点自卑的。
从前的她每天都呆在臭烘烘的垃圾分类站和垃圾为伍，不少住户在电梯里碰到她都会挪开脚步，嫌弃地看她。
久而久之，她也觉得她低人一等。
来到小憩馆，她也觉得她和这光鲜亮丽的店铺格格不入，来往这家店的都是年轻人，只有她一个年纪大的在这。
春晓是看她可怜才请她来上班，不然这工资大把年轻人愿意干，王阿姨数次这样想。
陶可可注视着王阿姨，嘴角漾开一抹甜笑，她抱住王阿姨的手臂，头靠在王阿姨臂弯里，安慰说：“放心吧王阿姨，你这么好，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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