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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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里埃认真和奥德里奇道歉后，见男孩态度缓和不少，就顺带着把让塔拉沙留在奥德里奇身边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另加布里埃没有想到的是，奥德里奇对此接受良好，没有再刻意为难她什么。

这让加布里埃很大程度上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目前塔泽里约都找不到第二个哈林顿家，哈林顿家也找不出第二个奥德里奇。

这几天加布里埃白天在学院里和奥赖恩一起整理有关魔式使协会的信息，不过这么说也不恰当，因为绝大部分信息都是奥赖恩提供、筛选和整理的，而加布里埃只负责在最后将奥赖恩给她的信息誊抄在将要寄给国王的信纸上。

毕竟加布里埃晚上一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塔拉沙的触手，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尽管加布里埃脑子聪明，能力高超，她的身体也只是普通人类的身体，没办法不眠不休地运转。

为了不耽误研究进度，她只好晚上搞研究，白天补觉了。

然而功夫必定是要负加布里埃这个有心人了——她没能从触手中提取出任何有用信息。

人类本身没有魔力，人类只能引导魔力。

横亘在千百年来无数魔式使心中的警示，一遍又一遍被不愿意相信的加布里埃证实。

“你心情不好，为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加布里埃发现，平常寡言少语，沉默内敛的奥赖恩其实是个十分坦率的人。这表现在他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通常会直接向加布里埃说出来，而不是像奥德里奇或是洛尔坎等男孩一样，需要加布里埃费尽心思去猜。

不过虽然如此，加布里埃还是对奥赖恩的问题颇感意外：“我的心情不好？”

抛开她强悍的魔式理解能力不谈——毕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加布里埃的人生堪称平淡。

母亲是个无能的女人，懦弱而胆怯，人生唯一的亮点就是为雷耶斯母爵诞下了加布里埃。

未免加布里埃重蹈母亲的覆辙，她一出生就被祖母确定为雷耶斯家族的继承人。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祖母牢牢控制，她的人生之路也已经被有着无上威严的祖母严格安排。

而令这一切更顺通无阻的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加布里埃被雷耶斯母爵教导地非常完美。

完美，指没有任何瑕疵。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加布里埃很听祖母的话，对雷耶斯家族也表现出该有的忠诚。

向往自然的加布里埃会乖乖待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认真学习一位合格的贵族应该具备的礼仪与才艺；明明有着最桀骜不驯的灵魂，却依然不会有任何反抗地向国王低下头颅。

她太平淡了，平淡的人生，平淡的情绪，就像遥远天际的月亮，明明永恒地挂在那里任人打量，可当人真正想要抓住月亮时，才发现它是如此遥不可及。

“你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吗？”

俊美的黑发少男撑着下巴，扭头无所谓地看着加布里埃，似乎只是忙完正事后随口一提。

“我心情没有不好。”加布里埃摇头否认。

一直什么都不在意的奥赖恩此时却异常固执：“你就是不开心，而且你很难过。”

他不去询问加布里埃最近是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关注点始终只是放在她的情绪上：“不管你在不在乎自己的心情，哪怕它很微弱，但你总得知道它是什么——开心、难过、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加布里埃不想和奥赖恩讨论哲学知识，她除了誊抄奥赖恩整理的关于魔式使协会的信息，还有别的事情要在信里请示国王，因此对于奥赖恩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只是答应下来：“好，我会多加注意。”

奥赖恩脸色很快阴沉下来，有些不管不顾地开口：“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不知道，那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没给加布里埃诧异的时间，奥赖恩继续道：“因为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或事发生关联，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你不去在意自己的情感，是不是意味着你也不在乎跟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或者事？”

加布里埃不明白奥赖恩是如何从情绪扯到世界的，她学奥赖恩坦诚的模样：“你想说什么？”

奥赖恩不再用手撑着下巴，而是坐直身体正面加布里埃，黑曜石般深沉浓郁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对面的少女，良久，他垂下眼睫，遮去一切心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在乎自己的感受。”

“好，我会的。”

然而无论是加布里埃还是奥赖恩，都十分清楚这只是加布里埃应付的话语。

不然还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