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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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第三次来到街角这间小教堂。

第一次，她来告诉波莉她女儿的消息。结果是波莉的女儿、她的妹妹安娜，回到了亲生母亲身边。在被大战摧毁一个家之后，安娜找到了第二个家。

第二次，她来劝说波莉不要用钱收买安娜的心。结果是波莉用真心打动安娜，安娜现在已经真正接受了波莉这个母亲。

今天，她又来到这间教堂，为的是在波莉的调停下化解和汤米之间的矛盾。

这是波莉昨天的提议，让她和汤米在晚饭前先见面，先解开矛盾再一起用饭，免得把事情闹大。

伊丽莎白的确不想把自己的私事摆到所有人面前，被人像看戏一样旁观。所以她当时答应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或许不该答应的。

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不想见到那个流氓。

伊丽莎白的手已经摸上门板，又缩了回来，她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不想见的人就不要见，不需要强迫自己。

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怎么不进去？”

伊丽莎白的心猛然提到半空，她迅速回头，果然见到汤米叼着烟站在她身后三英尺远的地方，他把吸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皮鞋踩灭烟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进不进来？”

伊丽莎白退开两步，高度警惕地看着他，保持和他的物理距离。

汤米低着头，帽檐的阴影投在他的眼睛上，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伊丽莎白脚下仿佛生了根，一点没有挪动。比起和汤米身处同一个屋檐下，她更想赶紧回家。

她果然不应该答应波莉的要求。

汤米：“对波莉爽约不是一个好决定。波莉会很生气，相信我，你不会希望惹波莉生气的。”

成功制止住伊丽莎白离开的脚步。

汤米先一步进入教堂。

伊丽莎白在心里默数，从一数到五十，然后深呼吸，像走上断头台一样走进教堂。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起看过来。

伊丽莎白飞快看一下两人，在离波莉和汤米都隔着三排座椅的空位上坐下。

波莉不高兴：“伊丽莎白，你坐过来一点。”

伊丽莎白还不高兴呢，她不动如山：“我坐这里就挺好。”

波莉的回应是换一个位子，坐到和伊丽莎白同一排。

汤米没有跟着动，只是把目光投注在伊丽莎白身上。

这让伊丽莎白觉得可以忍受。

她用力抓住前排椅背，指甲掐在木制的椅背上，椅背被掐出浅浅的印子，指甲传来轻微的痛感，以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不安。

“好了。”波莉拍下手掌，“今天为什么过来这里相信你们都清楚，这里没有别人，我们放心说话。伊丽莎白，你先来，说说你为什么生气？”

伊丽莎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上脸，她咬住下唇，指甲在椅背上掐得更深，嘴里没有吐出一个字。

她怎么能跟一个不熟悉、也不亲近的女性说自己的小心思？波莉一不是她的母亲，二也不是真心疼爱她的长辈或友人，她只是安娜的母亲而已，跟她没关系的。

她做不到。

“伊丽莎白？”波莉再点名。

伊丽莎白把嘴唇咬得更紧，两片唇瓣像蚌壳一样紧紧贴着，不肯分开。

汤米把伊丽莎白的脸色尽收眼底，他对波莉说：“波莉，你先出去，我跟伊丽莎白单独谈谈。”

伊丽莎白受惊抬头，抓起随身手包，打算波莉一出门她就跟着出去。

她不要和汤米·谢尔比单独待在同一个房屋。

汤米制止她：“别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用手托着，送到伊丽莎白面前，“你拿枪对准我，如果我再做出让你感到冒犯的事，你就开枪。”

伊丽莎白呆住，没有依言拿枪。汤米抓起她的手，强行把枪塞进她手里，帮她把食指扣在扳机上，问她：“会开枪吗？”

伊丽莎白呆呆点头。

汤米对波莉点头，波莉无声离开，出门前鬼使神差般回头望一眼，看见汤米坐在伊丽莎白前排的座位，伊丽莎白手里的左轮果然对着汤米，汤米半举双手看着伊丽莎白，脸上没有半点惧怕，反而隐隐透着几分愉快。

她心里有了明悟。

汤米爱上了伊丽莎白。

她关上门，把教堂留给那对未定的情人。

教堂里。

伊丽莎白双手持枪，枪口对着汤米的方向稍稍偏移，手指从扳机处移开，完全没有持枪的剑拔弩张感。但有枪在手，她对汤米的忌惮确实消了很多。

她相信汤米不会冒着枪击的风险冒犯她。

汤米这才问处困扰他多天的疑惑：“现在，伊丽莎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在伊丽莎白瞪他之前，汤米先一步认错，“我知道，我不经你同意吻你是我的错，我错得很离谱，我很抱歉，对不起。但这不是你生气的真正原因，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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