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默睨着眼看秦柳，对方过于放肆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但关键是，秦柳现在的眼神和昨晚充满侵略性目光完全不同，似在打探，打探中包含着慈祥，慈祥之余，好像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迟先生，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迟默将手里的卡片反转了一下，字面朝里，放进衣服里的口袋，钢笔则顺手插回胸前的口袋，“这就不必了吧。”
秦柳：“没关系，反正我们迟早都会见面的。”
秦柳的话说得不明不白，挥了挥手就往外走，迟默随意瞥了眼，酒店旋转门外，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正斜靠在一辆法拉利上，见秦柳出来，热情地拥上去，给了他一个法式热吻。
迟默轻嗤一声，“光天化日。”
反手把胸口的卡片放进袁渚拎着的袋子里，喃喃道：“什么时候回去也试试。”
*
翦幼竹的秘书当得兢兢业业，办公室要加班，她也一起跟着留下来加班加点，晚饭都是大家一起泡了碗面应付了下。吕晓筱和她一起挤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嗦泡面的时候，不禁感叹，“柚子，你还真是一点老板娘的样子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就是过来坐坐的，谁想到会和我们一起加班。”
“我做事情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
“也是，不然怎么能考得上南城大学。对了柚子，我可以问问，你和默总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吕晓筱插着香肠慢慢咬，“如果你觉得不能说也没关系。”
翦幼竹戳了戳盒子里的泡面，“算是缘分吧，我去给一个高中生做家教，默总刚好是那个小朋友的舅舅。”
吕晓筱：“还挺浪漫的么，像是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翦幼竹尴尬笑了笑，当然，中间还被她省略了亿些细节。
总裁办只有秘书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迟默那间办公室关着灯，秘书办公室的灯光照亮了其中的一角，刚好能隐约看见迟默那张办公桌，桌上有他惯用的钢笔和水杯，翦幼竹看了眼自己手边的杯子，这只杯子还是刚来的时候，从迟默的储物柜里翻了只一样的出来，美其名曰情侣杯。
“晓筱，你和我讲讲迟默吧。”
吕晓筱嘴里塞满了面条，“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默总么。”
“我和他认识也不过两个月，我想知道，在我认识他之前，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吕晓筱把面条咽下去，推说自己也才来公司没多久，知道的也不多，眨着眼睛想了想，“这些也是我听别人说的。默总好像二十二岁就回国创业了，据说他是从美国的名校退学回来的。”
“斯坦福？”
吕晓筱点头，“好像是，那会儿听公司的老前辈说，默总如果没从斯坦福退学，现在应该是大名鼎鼎的科技新贵了。不过这可能就是学霸，即便是换了一行，也能做得风生水起，你瞧，华亚娱乐包括旗下的华亚影业，已经做到业内第一的位置了。”
“默总回国那会儿刚好是国内影视行业的风刮得最盛的时候，但我听袁特助说，那时候默总也是住过地下室、啃过馒头咸菜的，被人摆脸色的时候，也被人用文件砸过脑袋。”吕晓筱很快嗦碗一桶面，捧起刚送来的芋泥波波吸着，“可能默总也是从底下爬山来的，所以我们华亚的员工福利都特别好，别人都羡慕呢。”
这么惨？她忽然想起翦博宇说过好几次的话，迟默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所以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他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拼出来的。
此刻坐在这儿，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翦幼竹一瞬间有些恍惚。
迟默说不了解她，那她何尝又不是呢？
*
翦幼竹在华亚连着加了三天班，每天都到九点多才回家，从早忙到晚的结果就是，她每天一到家倒头就睡，连小乖来舔她手她都没多余的精力应付。迟默远在巴黎，和她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两人每天的交流并不多，互道早晚安就占了大头。
到这一步翦幼竹才发现，之前那些所谓的男朋友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就是无聊的时候聊聊天解解闷的。碰到迟默她才惊觉，自己好像根本不会谈恋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到处乱撞，慌乱不堪。
周五晚上，难得六点就下班，翦幼竹回到艾初瑶那儿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件六月份刚买、还没来得及穿过一次的吊带短裙。
墨绿绸面的布料，肩带是用两条珍珠链做成的，后背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同样的珍珠链条错乱着将两边的布料连接住，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夺目，腰间收紧，胸口处的布料有些松垮，她在里面搭了一件黑色的抹胸，不至于会走光。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翦幼竹生出一丝陌生感，装纯情装久了，回到原本的样子，竟然还会有一些不习惯。
艾初瑶也换上一身裙子，同样是吊带款，艾初瑶的裙子布料就多了不少，她在国外也泡过吧，去了一两次之后，因为不太喜欢那种氛围，也就没再去过。
翦幼竹开着保时捷带她一起开到了南城大学，艾初瑶把车窗摇下一半，探头看了看，问翦幼竹好端端的来她学校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巷子里的这家酒吧是翦幼竹常来的，开酒吧的是学校音乐系的一个学长，大二那年退学去穷游，最后花了所剩无几的积蓄，在这儿租了个老楼开酒吧，来的大多都是学校的学生。
翦幼竹曾经觉得这个学长的忧郁气质特别有趣，她实在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偏要说一些“诗和远方”之类装腔作势的话，闲着无事就追了他一段时间，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处成了朋友。
酒吧不大，又有常驻的名谣歌手驻唱，和其他的酒吧很不一样。
艾初瑶：“我当着酒吧就是声色犬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呢。”
“南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下次带你慢慢玩。”
艾初瑶挽住她的手臂，“带我玩，你不陪默总啊。”
“他……”翦幼竹咬了咬舌尖，“算了，不提他了，这儿的调酒师手艺很好，我请你尝尝。”
台上的民谣个手抱着吉他，用南边的方言唱着舒缓的歌谣，两人一人一杯酒慢慢饮着，说了很多关于这两年的事，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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