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李家小楼（十三）
“大小姐不是精神分裂，也没有第二人格，她只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她有时候唯唯诺诺，有时候又歇斯底里的原因。”许蓁蓁淡淡道。
柏彦神色罕见地凝重起来：“你能控制住她吗？”
许蓁蓁耸了耸肩：“放心啦，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只要我不丧失意识，‘她’就别想轻易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你们夜晚的行动，另外，之前我不明说，是担心再怎么压制，我和‘她’都是一体的，我不确定她会不会看到我的记忆，从而破坏玩家的行动。”
柏彦：“可你还是说了。”
许蓁蓁眨了眨眼：“那是因为我终于想明白了一点，‘她’不在乎玩家的行动，‘她’有她自己的目的。只要玩家不妨碍‘她’，‘她’就不会阻碍我们。”
“所以，”她双手合十，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语气却很坚定：“请相信我，让我和你一起去花园。”
足足有三四分钟的时间，柏彦没有说话，只默默和许蓁蓁对视，两人交流的目光中却隐隐有电光闪烁。
“我也要去！”李尔急急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锋：“就算不进去，我呆在门口给你们放风也可以。”
面对许蓁蓁惊讶的目光，李尔深吸了一口气：“我听明白了，大小姐你的真实身份是玩家才对吧。是我太迟钝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大小姐是npc，我恐怕早就因为违背人设出局了。”
李尔也是刚刚想明白，作为女仆，自己在大小姐面前有很多次堪称“无礼”的举动，但她到现在都没被淘汰，就是因为系统所说的“遵守角色身份”是在npc在场时才会生效。
为什么王婉敢趁着管家不在，上楼敲响大小姐的卧室，又为什么不敢直接推门而入，概因于此。
换个思路一想，这条规则是系统给玩家的机会，又何尝不是它给玩家挖下的坑？
李尔后怕过后，更加意识到：“你一直在保护我，我也想证明给你看，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从没觉得你拖后退。”许蓁蓁正色道：“刚才要不是你及时接住我，说不定我就从四楼直直摔下去，摔成一摊烂泥了。既然你想去，那干脆我们都去。你说是吧，柏——彦——”
面对许蓁蓁充满了威胁的眼神，柏彦揉了揉额角，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
那时候，不该答应她的。
一路沉默中，柏彦大脑里不禁浮出这么一句话，他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许蓁蓁，即便……即便他确实非常欣赏许蓁蓁，也十分认可她此前副本中的表现，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作为一个初次进入天灾的新人，为什么许蓁蓁能迅速融入角色，沉浸式扮演大小姐这么一个类似“双重人格”的角色，毫无破绽到甚至npc和玩家都看不出来？
而且，她既然表演得如此精湛，为什么在接近他们时，又并不掩饰自己的可疑？
……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许蓁蓁就像是一个莫名其妙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感。
但哪怕她身上疑点重重……为什么最后自己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呢？
眼看花园已经到了，柏彦只好先压下心头的困惑，安排李尔时刻注意外面的情况，自己则和许蓁蓁仔细探查园内可能存在密道的地方。
这里并不算大，柏彦预估他们只需一个小时就可以翻遍整个花园，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他们竟一无所获。
柏彦眉头深锁，难道他和许蓁蓁都猜错了，密道只存在于夫人的卧室，王婉提到花园其实另有玄机？
他一转头，看见许蓁蓁正站在多多的狗屋前，一边逗弄着多多，一边若有所思。
柏彦不由自主道：“有什么发现吗？”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吗？”许蓁蓁两手比出一个相框，刚刚好把多多的屋子比进了画框内：“整块区域连棵树都没栽，却突兀地放置了一个狗舍，像不像是特意在上面摆了一个东西来掩藏底下……”
柏彦想了想，蹲下来摸了摸多多，指着它的屋子道：“可以挪一下它吗？”
多多伸长了鼻子，绕着柏彦转了一圈，兴奋地“嗷”了一声。
“goodboy!”柏彦再次抚摸了多多的头，直起身，示意许蓁蓁带着多多让开，他则在仔细观察了狗舍的结构后，小心翼翼地搬起了它。
很轻。
这是柏彦在搬起狗屋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把视线移到草坪上，清楚地看到狗屋屋正下方的那块儿草坪，边缘处有着可疑的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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