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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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声音，江入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

林瑜点了点头。

这样一下，让两人的困意全无。

从房门中走出，走到大门边，听着那人倒东西的声音。可等他们一走近，那声音又停掉了。

庭院里已经放了救火的木桶，水龙什么的也都备好了。

林瑜紧张地连手都在抖，明明是计划中的事情，可为什么感觉还是惊险。他紧张地看向江入年，江入年会看他，跟他点点头。

林瑜深吸了一口气，吹响备好的哨子，放声喊着，“抓贼了，抓贼了。”

随后，大门被打开，两人从门外走出。

很快，那边蹲守的桃树精等人也反应过来，迅速地冲过来。

那人似是完全没想到会来这么一下，转身就要跑。可三个方向都已经有人了。再后来，府城的捕头和捕快也到了，四周都是明亮亮的火把，把那人照着透亮。

放火的人正是陶攒典。

林瑜还没英勇一下，府城的捕快就到了。林瑜默默地藏好自己的黑头套。他还想当回英雄的。

那捕头来到林瑜面前，对林瑜道：“林簿记，您放心，犯人我们会带回去慢慢审问。”

林瑜道：“那就麻烦任捕头了。”

江入年在一旁道：“对了，任捕头。建议你们速度快一些，否则，我怕有人会跑。”

如今人赃并获，就算他们想搞出花样，也是很难。但江入年不信这些府城的司吏们，只能趁机再点点他们，希望他们有效率一点。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一切就被江入年说中了。

府衙审理了不到四天，那边李县丞见势不好，居然想跑。幸亏林瑜他们早有准备，一直找人盯着，这才把李县丞等人扭送到了府衙。

林瑜给的打击还没完，很快，墙倒众人推，平县各大富商联手再给李县丞添上了几笔罪证，看样子，大概率绞刑是逃不过了。

李县丞如此，其他人如陶攒典、孙司吏等都逃不过应有的惩罚。

接下来，就没林瑜的事了，该干嘛干嘛。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平县衙门绝对算得上是一次大换血。

平县衙门剩下的小吏们是人人自危，差点没把林瑜捧上天去。但林瑜需要他们捧什么天？只要好好安心给百姓做事就行了。

于是在林瑜的带领下，夏税的征收最终还是回到它应有的轨道上。

书吏在《平县府志》记录，洪德十四年，夏税共征近五千两，比去岁越知县在任时多收了二千两。上交朝廷共一千两，多出了整整一倍！

赋税是压在平县百姓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现在这石头被他们的林簿记搬离了。

这件事上报上去后，先是震惊了府城，再来是浙江省城临安，甚至是整个南直隶地区，最终被梁束梁御史特地特奏给皇上。

林瑜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声竟不经意间从南传到北，上达天听了。

一般县城多以上交贡品出名，但像林瑜这样，凭借着主簿之身，恶斗司吏县丞，最最重要的是，能给朝廷多收了这么多银子。就冲这件，这职位就该升一升。

升什么呢？洪德帝御笔一挥，在几个辅臣的建议下，便让林瑜暂代平县知县之职，共一年的考察期，一年期满，便可顺利转正。

不管是不是正的，这都已经算是破格录取了。

圣旨拟好，就能快马传回平县，但中间耽搁了一下，便推迟了。

林瑜的悠闲摆烂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另外，还有一件更头疼的事情摆在他面前。

他发现，就算他收了那么多税银，也根本不属于平县。或者说，留给平县的少之又少。

所有浙江地区的高官都已经知道了林瑜即将被升迁的事情，而这件事，他们认为，其功主要并不在林瑜这，而是他们帮着说话呢。

于是，很快，浙江按察司从林瑜这边抽走了一些，都指挥使司又从林瑜这边抽走了一部分，那边军事兵备道要打战，又抽走一点。哦对，当然了，大头都给嘉禾府城拿走了。

这银子层层上缴，能上达国库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林瑜这是没留下多少。

这银子虽然不属于他的，可也是他辛苦征收来的，还想着为民造福呢。最后居然只剩下几百两。

林瑜擦擦汗，不过也不算无所得。至少这赋税征收是公平了点。

……

林思泽在临安的万松书院游学了一个来月，还认识了不少学子，参加了书院里的文社，感受不同夫子的学问，可谓是受益匪浅。

比如这文社吧，他们就有习举（主要备考乡试）的规定。包括如何读书，读书的范围不可只选时文。每次会一群人要写二到三篇文章，写完互相点评。每季都要考试，互相比赛高低，好的还有奖赏等。

可以说，学习的氛围相当浓厚。这让他对这书院印象很好，也难怪好友沈庭洲对其赞赏有加。

游学完，也不禁感慨，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想中举，或者想更进一步，过会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己又怎么敢懈怠？

这一日，他刚听一个夫子讲完课，就要回学宿，几个同学问：“唉，思泽，林瑜是你爹爹么？”

林思泽：“是啊，如何？”

几个同学笑道：“你还是回家一趟吧，你家里出了大事了。”

林思泽本就打算回家了，家中来信，说是七月要去给外祖父拜寿。听同学这样说，更起了疑虑，不会真的有事吧？

于是便收拾行囊，打算坐船回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