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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快松手。”赤草将后背的人扯下来，“进了山庄，就是在办差，别忘了规矩。”
阿岚磨磨蹭蹭地捋直身子，敛了神色：“是，舅舅。”
赤草不悦：“在山庄里要叫我什么？”
“总管。”阿岚乖乖低头，“我刚才听说您回来了，任务怎么样，顺利吗？”
赤草继续朝下走，他不想站在台阶的一半引人注目：“谁说的。”
“什么谁说的？”阿岚跟上赤草，“您回来的事情？是我拜托赤音见着你，就告诉我。”
赤音。赤草想起来这是谁，是主院的管事娘子，他不悦道：“不要监视我，办好你自己的差，在山庄里，不要跟我离得太近。”
“但大家不是都知道我跟你有关系？”阿岚有些撒娇，“你回来了，竟不第一个告诉我。”
赤草拧眉：“什么关系？”
阿岚跳下几节台阶，眼神试探：“他们以为我是和你相好的小娘子。”
“喜欢说闲话的人早晚都要惹上祸事，你才多大，就有如此传言。”赤草冷哼：“可要我把乱说的人舌头割了？”
“既如此，随他们怎么想。”阿岚讨好地笑笑，“你累吗？”
赤草摇头：“不。”
阿岚想再说点什么，但赤草的侧脸冷肃，她也就自觉地闭了嘴，沉默地跟在赤草身后。她知道，在山庄里，赤草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但她此刻在他身边，能看见他，心里就喜悦。
两人沉默着走完了台阶，山庄门口的小厮轮换过，很会来事儿。远远瞧见赤草下楼梯，就把引雷牵过来预备着。
赤草给他块碎银子当赏钱，无伤大雅的数目换不来衷心，有些便利也是好的。
“谢总管赏。”小厮将缰绳递到赤草手上，又对阿岚道，“岚药师也在，不知道您是否出去，要不要我现在给您备马？”
“不必。”赤草替阿岚回答，“你忙你的去吧。”
这是赶人了，小厮自动自觉地给二人留出空间，赤草待看不见他，牵着马走到一边的树荫下，低声对阿岚说道：“你过几天写条子，就说要调到南部去。”
“为什么？我才从济南回来，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才让我回津门？”
赤草态度强硬：“没有为什么。叫你走你就走，我不必向你解释。”
阿岚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你回津门，为什么不先回家？”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赤草不耐烦了，不住敲着手中的马鞭，“我有自己的事儿，你也有自己的事儿，你已经及笄了。是钱不够用吗？还是照顾你的人照顾不周？”
阿岚否道：“都不是，我是问你怎么不回家？”
赤草掀起眼皮：“在梅家待得不开心？我是个外人，那是你家，你记住了。”
“但你是我舅舅呀。”阿岚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您是为了我，怕你仇家找到我，我都懂呀，但您也该常来看看我。”
“你不该加入山庄。”赤草这么说着跨上了马，“你若听我的，走得远远的，我自会去看你。”
阿岚靠近了引雷，气声隐约有哭腔：“你是叫我和梅家的爸爸妈妈去金陵？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你身边？”
“我之前太惯着你了，这事情由不得你。”赤草盯着阿岚因总是烘药而显得发黄的手指，冷冷道，“松手，办你自己的差事去。”
“你回了老院子吗？”阿岚咬着牙，强烈的冲动督促她问出这句话，“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我听说了，你带了女人回去。”
赤草俯下身子：“你从哪里知道的？”
“如见夏刚回来，就和赤河说你有了新的女人，我在丹房里偷听到的。”
“还听见什么了？”
阿岚其实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她显得越界了，外甥女不该这么说舅舅，她没立场。但她被赤草的冷漠刺激的上了头，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欲盖弥彰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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