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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此刻的祁宸,有些许苦恼,不为柳嫔,而是因为秦晚。
他特许秦晚祭祀三天,结果秦晚就真的在祭宫待了整整三天,吃喝不出。
这是在怨他没有给柳嫔做主吗?
其实他知道,以柳嫔洒脱的性子,是断不可能自杀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大抵是容贵妃干的……
他原本是想保住柳嫔的,也没想到,就离开不到一日,容贵妃就下手了。
可纵然知晓真相,也不能做什么,容贵妃的父亲,内阁首辅容济环,目前对他实在太重要了,若是惩罚容贵妃,容大人的忠心就会打上些折扣。
况且,容贵妃爱他如命,才会生出这种嫉妒心思,就算对方不是他所深爱的女人,也生不出惩罚的心思来。
至于柳嫔,他能看出来,对方眼中根本无他,更多的是敬畏之心,倒也没觉得多可惜,毕竟柳英杰虽立功,可目前来说,替代性很强……纵如此,他还是给了柳家很多补偿,也给秦晚升了位份。
晚晚,应该不至于对他生出隔阂,爱他之心,不如从前了吧……如果真的……还能让她完成接近老七的任务吗……他的南霜……
不!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得想个办法补救,不然今晚就让晚晚侍寝吧,大不了他多努力些,让晚晚开心,虽然过往还没有妃嫔在容颜有失的情况下侍寝,但他可以为了晚晚破例!
胡思乱想间,殿外传来祝公公的声音:“启禀陛下,秦常在到了。”
刚刚的心绪立刻被按下,祁宸恢复往常的淡定从容:“宣!”
说话间,美人走了进来。
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言笑晏晏,看见他后,步伐轻快得快要飘起来,像朵蝴蝶似的飞到他身边,弯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祁宸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了,是他低估了自己对晚晚的魅力,年少时的倾慕,怎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减弱分毫呢?
祁宸亲自起身,将秦晚扶起来,微凉指尖触摸上曾经伤痕所在位置:“伤好了?”
秦晚摇头:“还没全好,但快了,全赖皇后娘娘所赐伤药,真真顶好,改日定要亲自上门谢恩。”
听到皇后,祁宸指尖一顿,不过嘴角笑意没变:“倒是看不出来。”
秦晚抬手,将掌心覆于微凉手背之上:“臣妾这几日不是在祭宫中给表妹守灵嘛,闲来无事,就研究胭脂,没想到效果显著,竟连陛下都看不出来了呢。”
祁宸眉眼微挑,抽回手掌:“哦?晚晚这几日都在研究胭脂?不是让你好好祭奠柳嫔吗?”
秦晚眉眼,适当露出一丝悲伤:“臣妾心中明白,箬儿肯定不会自杀,陛下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箬儿有幸和您发生肌肤之亲,怎舍得去死呢?当然,臣妾也知道,陛下之所以不愿意深究,是为了后宫安稳,只有这样,陛下才能心无旁骛忙碌前朝之事……臣妾虽没读过什么书,可也是听陛下事迹长大的,自然懂得陛下一颗为天下万民的真心。”
“别说箬儿,就是臣妾,倘若能为天下牺牲,为陛下牺牲,纵死无悔!也正因为此,臣妾才要研究胭脂,让自己变好看,臣妾想早些侍奉陛下,珍惜和陛下在一起的每一刻,这样,不管日后发生什么,臣妾便再也不用怕了!”
“陛下……”
“您,愿意成全臣妾吗?”
悲伤过后,是娇羞,是期待,是含情脉脉,是无怨无悔,是视死如归!
这一番直白的倾诉,让祁宸感到震撼,后宫中往来无数形形色色的女子,他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嫉妒生事,唯独没见过这般口口声声愿意为了他去死的女子……就算是爱惨了南霜的他,也断不会为她去死。
晚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震撼过后,是好奇,是疑惑,更是不知所措……
见祁宸愣在原地,秦晚也没闲着,半跪在地上,仰头看向她的神明,小心翼翼地将神明的指尖捧到唇边,落下一吻后,紧紧揣入怀中。
祁宸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俯下身子,凑近,再凑近……
眼看那微凉的薄唇就要接触到秦晚炽热的眼珠,后者立刻放手,后退两步,低下头颅。
祁宸此刻也终于回过神,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眼神微眯起来:“怎么,晚晚不愿意亲近朕?”
秦晚摇着头,但依旧没有抬头,而是道:“陛下是天底下顶好的男子,臣妾也想将最好的自己奉献给陛下,如今,脸上的伤还没好全,洗漱过后就会现出原形,怕污了陛下双眼,倒是臣妾有失。”
祁宸一愣,想要说不介意,可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只道:“好,等你彻底好全的那日,别让朕等太久。”
秦晚这才抬头,露出明媚笑容:“哎,臣妾遵命,那陛下现在可愿指导臣妾画画?”
祁宸似乎想到什么,不禁失笑一声:“来人,上笔墨纸砚。”
秦晚伸出手,露出一截玉臂:“那陛下可愿拉臣妾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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