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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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钦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挺拔高傲的身影，然而在目光即将对上的瞬间，又移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好似一种戒不掉的瘾，他不再满足于课间偶尔的注视，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他混在人群中，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直到目送她回家。

日影西斜，将她的影子缓缓拉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忽然蹦跳起来，连书包上的挂件掉了都没有发觉。

那是一只紫色的毛绒兔子，他弯腰捡起来，拍去上面的尘土。

抬头看去，苏锦恒已经走远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要追上去把兔子给她的，可是他的双腿莫名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出去。

直到苏锦恒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低下头，私心决定留下这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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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玩偶挂件的苏锦恒找了几次没找到，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几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很眼熟的身影，追上去一看，居然真的是周钦！

“诶？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我们家前两天刚搬过来，家里人觉得这边离学校近些。”

他们一同走着，在快到苏锦恒家的时候，周钦停了下来。

“我就住这儿。”

苏锦恒看着那幢有些旧地居民楼，问道：“你一个人住么？”

“嗯，我爸妈在外面工作。”

闻言，苏锦恒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声再见就回去了。

但是自从这天之后，他们就每天一起上下学，曾经老是被欺负的周钦，也因此度过了难得安稳的一段时光。

苏锦恒的家人也和她一样热心肠，听说他总是一个人住，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后，就常常顺手照顾着，每次过节，也总会叫他来家里一起过。

熟悉以后，苏锦恒也渐渐发现，周钦脑子特别聪明，却经常不交作业不好好写卷子，成绩也因此很烂。

“你为啥不好好学啊？”

两人拿着期末卷子，在苏锦恒家里吃着冰棍一起写作业，苏锦恒忍不住问道。

“爸爸想去别的地方发展，可这里有我和妈妈的家，她……她也在这儿，我不想走。”

“你爸想带你离开啊？”

“嗯，之前为了不让他对我抱有期望，我就不做作业不写卷子，让他以为我没用。”

“可这解决不了问题啊？他看你这样不是更要带你去外面上更好的学校么？”

“你说得没错，不过，他去年有了新儿子，就放过我了。”

……

尽管周钦对苏锦恒非常信任，却也没有完全坦白自己的处境，譬如，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就葬在此地，又譬如他父亲的新儿子是个私生子。

而让他也措手不及的是，刚上高中没多久，他的父亲发现那个私生子居然不是亲生的，于是又盯上了他。

在高一下学期的一天，没有通知，他的父亲直接在他上课的时候，将他带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苏锦恒和周钦都处在失联的状态，周钦的聊天软件也从那天起没有再上线过。

然而周钦住的房子依旧在租，房东说，周钦还续了下半年的费用。

一直等到寒假的第二天，苏锦恒听到有人敲门，门一开，外面正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周钦。

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曾经和父亲有过激烈的对抗，他不愿意学习，不愿意被他控制，不愿意走他父亲为他选好的路径。

可是，他想见苏锦恒，他还没有跟她告别，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

最终，他和父亲达成了一项约定，他会保证提高成绩，考上父亲指定的大学，条件是假期的时间他要自由支配。

于是在高中剩下的时间里，每逢放假，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到老家那个租住的旧房子里，就为了能和苏锦恒偶尔聊聊天散散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见到她时，心情总会好一些。

高二那年的寒假，他和苏锦恒见面的频率少了很多。

每次被拒绝的理由都是——同学约我出去，我们改天聚。

第四次被这个理由拒绝时，他正站在苏锦恒家楼下。

挂断电话后，他没有离开，却也没有上楼去找她，只是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等待。

等着苏锦恒下楼，然后跟着她，见到了那个约她的同学。

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笑起来时灿烂得有些刺眼，和苏锦恒站在一起时，仿佛一对金童玉女。

周钦就这么默默跟着，看着他们和一群同学汇合，给其中一位同学庆祝生日，看着他们时不时相视一笑，如同在用眼睛牵手。

在他们分别后，周钦继续跟在那个男孩身后，直到他回到住所才作罢。

高中的时间原本就十分稀缺，即便是在假期，苏锦恒能留出来玩耍休闲的时间也并不多，能匀给周钦的时间就更要打些折扣了。

然而现在，竟然又有人要分去小半，这无异于是削减了周钦用自己的自由和未来所换取的一点慰藉的价值。

自那天以后，每次苏锦恒要赴那个男孩的约时，总会出一些状况。

有时候是男孩的车子坏了，有时候是周钦忽然生病受伤了，又或者是男孩在赴约的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