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刀剑乱舞]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特蕾西娅是个什么样的魔王。
山姥切长义没有想过在特蕾西娅口中，被哀珐尼尔提及，妮芙尊崇的哪个魔王，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身为联络官维系着紧急穿越科的审神者与时之政府本部的关系，为他们提供帮助，偶尔会戏称自己是二十四小时客服随时准备闯时之政府本部。不过被信任的紧急穿越科，他们闯本部的事情不是异世界的麻烦，就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牵连这个世界的麻烦。说实话，他们联络官私下里聊天都会说神明大人与炼金术师殿下是怎么做到在宇宙这个大池子里抽，掉下来的人都是如此热忱，热爱生命，心怀有爱的人呢？
“想知道什么？”特蕾西娅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在进门时，少女轻轻地问了他一句。
“这个倒没有，殿下。”长义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不专业的问题丢掉。
“有疑问也是正常的，大家都在喊我殿下，那么我自然接过魔王的冠冕，会带领你们。”特蕾西娅已经看见了屋内坐着几个人，“走之前我让山姥切国广再去通知了几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她只认识三氧，哪位有点憨憨的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与旁边的女性进行友好交流。
“紧急穿越科的正负科长？还有后勤部和内政部的部长...”长义看向沙发上的人，“殿下，你让伪物君联系了他们？”
“这是联络官的职责之一吧？”
“是的，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邀请他们？”
特蕾西娅推开门，白裙少女逆光，粉发近乎透明地消失在金光里。她换上了来时的衣服，白色纱裙，黑色的粗制布料包裹着她的脖子。胸口缀着沉甸甸的金属装饰，像是某个破损的部件，腰间则用黑色石头残片拼出一朵花。她抬脚，长靴踏入室内第一步，这间房间便不再是属于时之政府的某间会客室了。
“殿下！”长义一步迈出踏入室内后，他身后的门就消失了。长义下意识摸上腰间的刀，当然，他也注意到对面几位带着的联络官与近侍，手都以一个克制姿态放着。
“魔王之所以为魔王，是因为魔王是萨卡兹们前进的方向。”特蕾西娅说道，她伸手，旁边的熔炉轰地一声喷出一大团黑烟，落下来时变成一小颗又一小颗的残骸。她的视线扫过几位科长副科长，最后落在了源石晶簇旁边。“这里是卡兹戴尔，所有萨卡兹的家乡。”也是我的家，特蕾西娅垂着头，并没有说出这一事实。她依然记得自己与特雷西斯相依的片段，记得自己手上因为缝补而出现的伤口，还有兄弟在他面前扫除障碍的背影。
“看上去真的，粗犷...等等，这是动力系统？这是你说的移动城市？”三氧忽然说道，他激动地看向灵魂熔炉，那个城市中心的大熔炉。
“是的，在毁灭三千次后，卡兹戴尔依然停留在这片大地上。”特蕾西娅不卑不亢地说道。
三千，这个数字让人吃惊，他们看向这位魔王，特蕾西娅回以一个她常有的，温柔的笑容。
“只要魔王还在，萨卡兹便有家。魔王是永恒的道标与方向。”
场景变换，他们走过满是源石晶簇的小道，看着几个孩子在乱石中捉迷藏。大人在吆喝，几个高大的长角男人搬着同样巨大的东西往熔炉里丢。噗嗤，熔炉又打了个巨大的嗝，天上又落下粉尘。后勤部部长看着那些孩子直皱眉，她是位精通医理的女士，她担心那些孩子被石头划破手脚，但很快她发现了这些孩子，那些工人的不同之处。
“所以你找我们来是因为你是魔王？地球上应该没有你的同族。”内政部部长推推眼睛问道。
“这倒没有，就今天刚接到通知说让我们去上学。”特蕾西娅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们接受这件事情，但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说明。”
【矿石病】【源石病】
她指指地面上生长的石块，还有那些孩子，那些工人在阳光下闪烁的石头。后勤部长以为是什么饰品，但当一个孩子噗嗤一下摔倒，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在触碰那些石头时脸皱了起来——除非这个饰品被镶嵌在肉里，否则这些石头不会那么乖顺地待在那边。
“【源石】是泰拉的命脉，也是诅咒。我们使用的术法起源于他，我们近现代的整个文明都与它有关。它占领了荒野，带来天灾，又带来病痛。源石在人身体上生长，扩散，一直到人生命的最后，化作烟尘。”特蕾西娅说着接过落下烟尘，她脚下的大地不再是卡兹戴尔，而是泰拉的任意一处荒野。源石随意生长着，这边的虫子也长出了源石的外壳。不远处，乌云在剧集，风在压缩，变动的气压让人心神恍惚，随即的飞沙走石撕扯着荒原上的一片让人明白自然的伟力——天灾，或者天罚。最后是人，画面里年轻的魔王走向她的子民。他们满身鲜血，四周一片狼藉。人群低垂着头，像是在哀悼。画面中成年的特蕾西娅放下怀中的萨卡兹，让他们在大地上安眠。
她握住他们的手
特蕾西娅：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人生......原谅我，我无法许诺你们更多，但你们的家人，孩子，你们的朋友和战友......
特蕾西娅：他们终有一日不必在恐慌中活着。
特蕾西娅：至少这一刻，你们应得一个温暖的梦......一个未来一定能被实现的梦。
萨卡兹的孩子睡着了，源石的色彩在他们身上显现。特蕾西娅没有放开他们的手，魔王的面色依然平静，可眼中满是哀伤。她一半在那些孩子的梦中，一半哀叹着现世。直到特蕾西娅的手触碰到地面，萨卡兹化作源石，化作结晶，最后变成烟尘，被吹散到空中。
“哦，不。”内勤部长哀叹道，“这就是你们的宿命吗？”
“这是感染者的命运，而萨卡兹又是非常容易感染的部族。”特蕾西娅挥去旧日阴影，这次，他们站在落日余晖中，在某个小山坡旁。一点小型源石晶簇与野花长在了一起。
是夏雪草。
特蕾西娅捧起花朵，她看向面色并不稳定的几个人。
“源石病会传染，致死率百分之百，还有各种并发症。不过会带来一些源石技艺上的增幅，当然，这种东西感染者是宁可不要的。”特蕾西娅垂眸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内政部部长感觉一阵牙酸，传染病，而且特蕾西娅给他们看的那些片段里，卡兹戴尔这样一个萨卡兹的城市被毁灭了数万次！那么源石病，或者说感染者在他们那边都是个大问题。
“普通的见面不会造成源石病传染，治愈源石病也是巴别塔一直在努力的事情。而我们，我，哀梵，妮芙，弗朗茨，我们能保证死在本丸里切不会造成任何后续污染。”特蕾西娅看向他，眼眸中似有一片火光。谁都会害怕疾病，他人厌恶疾病，而患者本人怎么可能不厌恶？“巴别塔内的医疗部还能使用，我们时间不多只检测了最基础的项目。”特蕾西娅拿出四份表格，上面的图标还属于罗德岛，她没去管这些细枝末节，“体内源石失去活性，融合率不在增加，血液容量固定。也就是，我们的病情不再恶化，但减轻还需要观察。”
“也就是你们的病到这边就不会改变——倒与紧急穿越科的一些案例相似。”她说着看了眼身边是她副科长的男人，那人低头，摘下黑色墨镜的一角，让人窥见他璀璨的眼眸。“他的血统固定在b级，稳定了不少。”
“感谢穿越世界带来的馈赠——”副科长跟着她的话咏叹道，内勤部部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啊，得罪医生了，副科长可怜兮兮地挠头暗道。
“所以在上学前想提个要求，我们虽然有猜测人类不会感染源石病。但具体还是需要实验，检测活性和体细胞融合率就行，巴别塔上的资料我都带过来了。”魔王拿出一个硬盘，那些无法让人知道具体材质的晶体让三氧端详片刻还是自己去那边拷吧。
“只需要看细胞融合率吗？况且，你们那边有人类吗？”内政部部长提出疑问，“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让他们出去上学。”他本就是不赞同这条律法的人，况且，他看向特蕾西娅，这是十六岁吗？十六岁的，带领一个种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魔王啊！
“佐佐木！你不能这样！”后勤部部长呵斥道，“这是他们融入我们这里后应该得到的权利！况且，外来病菌入侵本身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大多数可能，直接入侵当地人的免疫系统；还有一种就是被当地人抵抗，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少，但也是有可能存在的。”好心的女性看向特蕾西娅，她是医生，她才不管面前这位是不是什么魔王，“我代号爱子，这场实验我也会带医疗部的人来。”她看向旷野，看向那些尘沙，最后她也抚摸上那些小花，“源石病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特蕾西娅摇摇头。
“那真的太可怕了...”爱子在胸口划着十字，无声地，为刚刚逝去的人哀悼。
“那就是需要借用我的研究室？没问题的，那个，特蕾西娅，殿下，我想看看你们的源石灵力。”三氧的声音响起，他傻傻地笑起来，“然后源石...”
“不允许x2”
佐佐木和爱子瞪向他，是这种源石会带来术法，但代价是生命与传染病。这不是一件好事。两位看见荒野，看见破败的卡兹戴尔，再加上之前对泰拉的描述——遭受天灾的大地。那个世界大抵是末日后，或者末日中的废土，与源石伴生的异族在其中生活。源石技艺给他们生机，也带走了生命。况且，如果没有猜错，感染者如同变种人或者其他什么异能者一样，是被歧视驱逐的对象。看来异族人也只是有了恶魔的角，但内心却依然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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