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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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壮此时一脸懊悔，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这徐家的事，看来是问不出了。温凝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话里却是有些嘲讽。

“大伯父，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明眼的也不是傻子，这都这么大动静，一个大男人这会才出来。几个妇人一对眼，捂着嘴偷笑。

温来福最重脸面，被这么多人围观指指点点的，心里不甚舒坦。

又转念想到大郎的安排，也不怕这二花还能蹦跶几日，这会倒也不用这么撕破脸，小丫头安分两天，大家不关注了倒是更好行事。

谁也不晓得，就这么一会时间，老实人温来福心里已经转了八百个心眼。

他正了正声，教训道：“二花，你小小年纪，休要为了吃食便瞎说，我们温家没有这样的子孙。“

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去厨房拿袋米，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他的表情六分惋惜，三分无奈还有一分对后辈误入歧途的悲痛。

在温二花的记忆中，这位大伯父是沉默寡言的，甚至在大伯母咄咄逼人的时候还会帮忙说上几句好话，是以觉得大伯父大抵还是好人。

可在温凝这个成年人回忆起来，每次温来福看似充当好人，可暗含挑拨引得李翠莲怒气越盛。这回说的话，更是向全村人暗指她温二花就是小孩说瞎话！

嘶，这老头真是好演技，温凝可恨地咬了下后槽牙。

一袋米就想把睁眼说瞎话的帽子扣在她头上，简直做梦！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面露委屈：“大伯父，我瞎说什么了？去年从我挑走的四担稻米是大家伙都看到的，您不能因为我无父无母，就这么欺负人。”

“大伯父，你不但霸占我家的粮食还要毁我名声，是要逼死我嘛!”

围观村人见瘦弱小姑娘泫然欲泣，心里暗骂，这温老大一大家子都不当人咦。

王有银嘟囔了句，声音却是不小：“还亲大伯呢，为难侄女霸占家产，心黑到没边了！”

温来福脸一黑，正琢磨着说什么反驳过去，耳旁又响起一道悲愤的声音。

“大伯父，你这般血口喷人，这么大罪名，我可不敢认下来，我这就去衙门请求青天大老爷判个清清白白！”

人群中一片哗然，为了这事居然要闹到公堂上，这二花也是有心气的。

见温来福脸色难堪，眼神有些迟疑。看来是把住他的命脉了，温凝吸了口气，大声喝道：“我要让县里所有人知道，秀才大老爷横行霸道，驱纵家人刻薄侄女，霸占家产。”

此话一出。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扯上李宣这考了功名的人！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父母亲兄弟犯下事，李宣不可能撇开关系。

温二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温宣却是温来福的命根子，是他们的指望，容不得半点差池。

不过片刻，温来福就已头脑清楚，此事不可闹大，宣儿如此大好前程不能因为这点事名誉受损。今日众目睽睽下，他不能拿这小丫头如何，待日后……

他眼神不善看了眼温凝，身子侧了侧，权当默许。

这就见小丫头片子怕了？

温壮不忿：“爹——”

李翠莲更是直接往地上一坐，原地撒泼：“二花，你要想拿走粮食，只能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说说怎么过？”

一道粗犷的男声穿透人群，村民们只一眼就纷纷避开，竟让出一条通道。

为首的正是李松，后面还跟着几位附近游手好闲的男子，气势逼人。

坐在地上的李翠莲一时间看呆了。

“李婶，你方才说怎样才能拿走这粮食？”

李松好似询问，说话间轻飘飘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温壮。

昨日痛苦的回忆袭来，温壮浑身一哆嗦，赶紧识相去拽他娘起来。

李翠莲不敢置信：“你是来帮这小贱人的？亏我们还是亲戚呢？”

都是李家村的，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李松这人连亲爹都能干起来，还能给她留脸面？

他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李翠莲，我是接了这活的，大家都是要活下去，要不然往后你来管我这群兄弟们温饱？”

李松头一扬，后头的男子个个放恣哄笑起来。

“那可得每天有荤有酒！”

更有不要脸的高声道：“李翠莲，可不能只管我一个人，我可是家里顶梁柱，五张嘴等着吃饭呢！”

一群泼皮无赖！

李翠莲眼前一黑，哪怕被儿子架着，也几乎站不住。

王有银瞧她这模样，白了个眼，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解气！

“兄弟们，看来李翠莲管不了咱们了，走，去干咱的活去。”

李松摆了摆手，当即就有三四名男子往里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