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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惠夫人反问于她:“你旁观了这半日,认为如何?”
谭嬷嬷如实道:“容貌身段自不必说的了。难得的是举止从容、进退有节,应对甚是得宜;言谈间文雅内蕴,显是腹有诗书。也难怪能让陛下一再破例。”
自打这个燕国女俘去了御前当差,恭惠夫人起先也有让人特别留意。
见回报确如暴室令所言,是个勤谨本分的,陛下待之亦无甚特殊,遂也就放了心。
这阵子一直为如何劝说陛下大选而犯愁,就没再关注。孰料一个不留神,竟是悄然变了风向。
——听闻她博学善属文,明习吏事,还能论议奏对,深得陛下赏叹。
——听闻陛下与之对弈、听其奏曲,通宵连日,情忘厌倦……
——听闻陛下如今每逢外出都让她随侍左右,须臾不离身侧……
——听闻陛下无她相伴便不肯进膳,每每将她留至宫门下钥方才放归……
——更听闻她出入西堂旁若无人,乃至彻夜留宿……
传言虽不尽实,却也不是无中生有,想来至少有半数为真。
这么一看,陛下哪里是待之无甚特别,分明是宠嬖至殊、眷之特厚!
回过味来的恭惠夫人猛然意识到她疏忽了一件事。
虽说陛下自少及长不见声乐嬖幸之好,但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又正值少壮,有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时时侍侧,不是听曲就是弈棋的,即便起初不曾着意,朝夕相对间也难免生出些情丝来。
而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恭惠夫人很难不疑心,陛下之前安排她做侍御女史是否别有动机?会否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陛下不曾动心起意仅是欣赏其才学……而是恰恰相反!
是了,是了。
一日为女官,并不意味着永远就钉死在了女官的位置上。
似奚骊珠这般绮年玉貌又极富才情的女子,想引起一个男人的注意本就易如反掌,即便这个男人贵为天子。
又有近水楼台之便,光这一点就超越了众人,任是谁也比不了的。
一旦承天眷、得御幸,甚而有子,晋为嫔御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偌大内宫,打着这样算盘的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被天子看中并承幸,再侥幸生个一儿半女下来,就可改变自己的地位,从此翻身做那人上人。
恭惠夫人见得多了,不信奚骊珠会是个例外——她若没些手腕,焉能得陛下如此垂顾?
心下大觉不妥。可眼下陛下正上心,恭惠夫人也不好拂其面子,就打算等等再做处置。
谁知情况很快又有了变化,奚骊珠被派去了旧藏书楼,一日之中留在建章殿的时候大大减少。
旁人都揣测,要么是她哪里见罪于陛下所以遭了冷落,要么就是陛下新鲜劲儿已经过了。
恭惠夫人也作如是想,却总不甚踏实。
若真是犯了错亦或腻烦了,打发去哪儿不好,偏偏是旧藏书楼。
正观望着,然后就发生了狮子园的事。
这场风波无疑是奚骊珠引起的,陛下非但没怪责,反而恩宠愈隆,非但破格擢升,还赏赐颇丰。
火已燃眉,恭惠夫人再不能小觑,这才安排了此次会面,一探虚实。
“陛下向来不拘成规,可总是打破先例未见得就是好事。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和他那个位置,不定就被人揪了把柄进而兴风作浪。想想过去几年咱们是如何胆战心惊着过来的?一步也错不得呀。”恭惠夫人语气发沉,“这样一个人在陛下身边,如何能让人放心。”
“那怎么——”既是准备发难的,怎么半途息鼓了?
“事情虽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宫里的话长了八百条腿,传来传去难免走样。还以为她是那潜心图谋之辈,今日一见,她并无攀高结贵之心,这是明摆着的。”
奚骊珠言简意少,却透出两个关键讯息:陛下之所以对她越级拔擢是为着金洛旧恩,并非因为别的;陛下还成全了他们夫妻团聚……
倘若陛下真对她起了心思,怎还会允她夫妻团聚?纵使明面上不棒打鸳鸯,暗地里也要使些手腕——只有劳燕分飞他才好得偿所愿不是吗。
又或者陛下的确起了心思,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遂只能作罢——不作罢又如何,难道还要强取豪夺不成?这可不像是陛下会做出的事,对于这一点恭惠夫人还是很有把握的。
无论真相是哪一种,奚骊珠既无此心,陛下也不是强求的性子,那么她的担心也就不会发生。
“再怎么说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少不得给几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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