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上药

“林姑娘，吃饭了！”

外面响起祝大娘爽朗的叫喊声，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我送你回家。”沈确说。

沈确用衣物遮盖住林雨芝的脸，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起来，走出铁笼。

祝大娘推门而入，看到神智恢复正常的沈确，难掩喜悦，惊呼道：

“大人，你好了！”

沈确只是朝她微微颔首，怀里抱着林雨芝快步走了出去。

林雨芝的脸埋在衣服里，她只能看见透过布料照进来的点点摇晃的光亮。

一路上她耳边都能听到有人与沈确打招呼的声音，沈确都只是点了点头，身边经过的人并没有使他的脚步放慢分毫。

众人看到沈确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眼里打量着、探寻着，但都不敢上前询问一句。

到了马车上，她与沈确依旧未发一言，沈确没有将掩盖着她的衣物揭开，她也没有主动掀开，她不知道此时该怎样面对沈确，亦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不知道沈确跟她的想法是不是一样的。

一连三四天都没有认真合过眼了，在加上刚才在铁笼中的体力消耗，她只觉得身体很重，在“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中，她只觉得意识逐渐模糊，一双眼睛重得逐渐睁不开。

在睡梦中，她只是轻轻动一下身体，就传来阵阵痛感，她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身体，冰冰凉凉的。

林雨芝惊恐地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躺在自己小院的床上了，映入眼帘的是沈确，他手里拿着湿水的毛巾，一点一点将她脖子上、胸口处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沈确身旁的水盆已经浑浊，充满血色，不知道是从她身上擦下来的血渍涮洗在了其中还是沈确手上的伤口淌了血进去。

林雨芝看着沈确，但沈确却不敢抬头看她。

他埋头做着手中的事，很忙碌，忙碌到她一眼记忆可以看出他回避的视线。

“大人。”林雨芝抬手握着他放在她脖子边正在为她轻轻擦拭的手。

沈确的手顿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被林雨芝握住的手。

“大人可真的好了？”林雨芝问道。

“好了。”沈确回答，声音低沉。

“那大人为何看起来还不开心？”

沈确瞳孔微颤，要他如何开心？他眼中的林雨芝，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现在遍布被他肆虐的红痕，肩膀上的咬痕看得他触目惊心，他甚至不敢碰她，怕弄疼了她，亦不敢看她那被他啃咬破的双唇。

沈确转头，迎上她的视线，她第一次在沈确眼里看到湿润的莹莹泪意，他的脸上带着毫不掩藏的疼惜，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说：“你就该离我远远的。”

林雨芝浅笑，却带动了嘴角，唇上传来撕裂的痛感，她忍不住皱眉，但随即缓和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若离你远远的，要如何救你呢？”

“对不起。”道歉太轻了，不足以填补她所受到的伤害，可是现在的他，除了道歉，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呢？从铁笼外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开始，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她的身上，他逐渐狂暴，无法自控，但却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将她扑倒，如何撕碎她的衣服，如何欺负她、蹂躏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她眼角的泪从眼眶滑落，看着她受伤。

林雨芝忍着疼痛，扯嘴轻笑，“看在你当时意识不清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吧，不许有下一次了，不然，我就真的离你远远的了。”

其实她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还好，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但她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这种被疯狂肆虐的感觉太吓人了，倘若还有下次，她一定马上跑路。

“绝对不会。”沈确保证道，他不会再让她遭受这样的事情了。他的脑海里每每浮现出她被他压在身下遍布伤痕的样子，她含着泪，委屈地说：“大人，这次你算是把我给欺负惨了。”他便觉得心痛难忍。

沈确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药瓶，轻声道：“我给你上药吧。”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林雨芝赶紧回答道。

如何能让他来上药，她身上的伤又不是全然伤在胳膊、脖子这些地方，还有一些在被他揉捏的隐秘处，虽然都已经被他看过了，但是那是他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属于被逼无奈，现在如何能赤裸裸地让他看见呢？男女有别。

“好。”沈确依她所言，将药瓶放回床边，叮嘱道：“你先把自己能触碰到的伤痕涂上药，碰不到的地方，我再帮你。”

“嗯。”林雨芝点头。

沈确转过身去后，她才从被窝里钻出来，将胸口、脖子、手臂上的红痕都涂上冰冰凉凉的药膏。

触及伤痕时，她忍不住想要轻呼，但念及沈确还在这里，她便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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