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故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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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努力维持了一晚上的形同陌路，顷刻崩塌。

谁允许他去学那么多招数的啊？！她都这么坏了为什么还要原谅她！不知道她现在和他没丁点儿关系甚至还是全网皆知踩着他热度吸他血的黑粉吗？！

温故别过眼，嗓音隐忍得冰凉：“我找的是属于我的东西。”

而他，已经不再属于她......

贺知新嘴唇动了动，一望无际的深眸星海粼粼，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终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移开了身。

温故找到被他身影遮挡的帆布袋。

拿起来，转身就走。

男人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忘了一样东西。”

温故脚步一滞。

还能忘什么，她就这一副破烂皮囊和出门前拿的赠送帆布，再无其他。

头顶落下一道幽寂的长影。

贺知新站在她身前，低垂看她的深眸似比方才还要晦暗，让此刻被他笼罩着的温故，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贪念——仿佛，他想要说的那句话，是他。

她把他，也丢下了。

温故心脏骤起尖锐的疼。

垂下眼，在濒临溃败的伪装倒塌之前，恢复铜墙铁壁的刻薄：“日理万机的贺先生赶完通告还不走，不会是想做好事还留名，等着我给你付报酬吧？啧，那要让贺先生失望了，您拾金不昧捡的包还没您浪费的时间值钱。”

贺知新置若罔闻，只是拿出了手机。

指尖上滑，下一秒，温故曾无比熟悉的头像出现在屏幕。

“温吞吞，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温故一窒。

被这句与场上俩人搭戏时近乎一模一样，却又分明情绪真实外露得多的逼问，恍惚了现实。

不到一秒的沉默。

她抬眸，露出一个疑惑的笑：“我有拉黑过你吗？我想我和现在的贺先生还不是好友。”

“那就加上。”男人淡淡垂目，语气不容置喙，年少时生涩且笨拙的平静如今长为再难让人看穿的永远古井无波，“温吞吞，不用找借口，你刚陪我演戏的报酬，我还没给你。”

演戏......

是啊，只是演戏，那么多网友在弹幕上嗑生磕死的他们两个旧爱重逢无可比拟的化学反应，无人知晓，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偏偏，要演做最荒诞的虚假。

温故嘴角掀起一抹自嘲，冷眸后靠：“贺先生大概是脱离普通人的生活太久了，不知道不用加好友也能转钱。”

贺知新静静看着她：“你说得对，我的确是离开你的生活太久了，忘记了不是好友有转账上限。”

“所以，温吞吞，你没有其他选择，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再每天接收我付你的报酬，才是唯一解。”

“时间不长，也就一辈子，这之后随你处置。”

温故：“？？？”

如果不是贺知新常被网友赞不用开字幕也情.色兼具的嗓音太过清晰，温故真的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辈子？这数字怎么算出来的？是被圈里一群文盲同化得连加减乘除四则运算都不会算了吗？

还之后任她处置，开什么玩笑，她那时候连人都没了，投胎都说不定换了好几个男朋友，还怎么找他这上一世的前男友算账。借尸还魂？也不怕吓到新宿主。

温故：“贺先生是选择性降智？一个星期就可以。”

贺知新表情淡淡：“我单日转账上限二百，单月五百，报酬一共一百二十万，按照年转六千一共需要两百年，如果喜欢公平公正的温小姐不想要我提前，我很乐意百年后再和你立个字据。”

温故：“......”

知道某人表里不一，淡漠君子的外表下其实是熟悉后才能捕捉到的乖张和炽烈，但不知道，他会这么狗，直接连自己商业价值最高的男星头衔都不要。

温故嗤笑：“看来你这个大明星过得也不怎么样，每天能用的钱连请姑娘吃顿像样的饭都囊中羞涩，需不需要我好心教一下脱离群众生活的贺先生，绑定银行卡后转账额度会高很多？”

她说完，掀眸看他，轻灵的猫眼盈着一抹嘲弄。

耳中飘入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反问：“那多少钱能行？”

温故一顿，胸腔骤起轰鸣的雷音，像大雪满弓，压倒最后一丝不堪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