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殿内,灯火阑珊。
瑶光在金貅殿外候了半个时辰,才迎接回段怀悯。可他似乎比平日还要难以接近,回来路上,同乘马车亦未言语。
瑶光生恐今日与赵铉的对话,被其知晓,一路上是栗栗危惧。回到后她心惊胆战地在暖搁里焚了乌木沉香,又小心翼翼地替段怀悯铺好床。
“宽衣。”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瑶光应了声“是”,继而朝他走去,她低着头并不熟练地解下腰封,腰封做工精巧绣工繁杂,拿在手里亦沉甸甸的。
瑶光这才想起早上被晚衣收起的玉佩,她把腰封置于后头的祥云衣架上,又匆匆跑至屏风外,一会儿后她又似风一样跑回段怀悯跟前,呼吸微急,双手奉上玉佩:“段大人,早上晚衣将绳结换下了。”
她倒不是真的急着给段怀悯看玉佩,只是找找个说话的契机。
段怀悯并未接下,只听他道:“今日你寻赵铉,都说了什么?”
果然。
瑶光樱唇没由来地一阵干涩,她斟酌一番,才道:“赵铉……”停滞一息,她又艰难地改口道,“父亲,想令我认祖归宗。”
原本极为恐惧之事,真正来临时竟也没那般惧怕了。
少女手上的双兽纹玉佩渐渐不再冰冷,温润绵腻。她抬首,迎上男子的目光:“段大人,可以放我走吗?”
男子眸似古井,探不出情绪,“你对你父亲并无记忆,一见面就有骨肉亲情了?”
瑶光哑然,她怔怔望着男子,他容颜如玉俊美无俦,可却似乎永远令她望而生畏。
“段大人,瑶光从未见过父亲才渴盼舐犊之情,骨肉至亲血浓于水。还望大人成全。”瑶光说着跪下,恭敬地叩首,“况瑶光做神女亦失责,帝都流言漫天,恐无法再担当神女。”
说完,屋内极静,只听得外头呼呼风声,刮得树影狂舞似要折断。
长久的静默后,瑶光被一股力猛地拖起来,吓得她惊呼出声,她被男子提着臂膀,径自摔在后头的床上。
“是你自己说,想要侍奉于我。”男子扼住她的下颚,声音森冷,“如今又说要离开?”
男子周身似散发着寒意,瑶光被其压在身下,不敢动弹,却也不再打算如以往那般洋作泣泪柔弱之态。
她迫使自己冷静,直视着男子。
男子眼中凛若寒潭,死死地盯着她,“你以为,你是赵铉的女儿,我就不敢动你?”
“……”少女眸光颤动,她之所以敢直言恳求,就是因赵铉愿意认她,她想,赵灵犀胡作非为,亦不过是入宫为妃。
贵女总能高高在上,自己的命大抵不会那么卑不足道了。
“大人……瑶光感念您两年前将我于冰天雪地里救回来,两年来瑶光能足食丰衣都依仗大人。”瑶光平静地望着段怀悯,双手攥紧被面,她闭上眼睛,“大人若想,瑶光愿尽心侍奉大人……即便回到赵家,大人也随时可以召瑶光过来。”
他既如此想要自己的身子,那给他,给他就好。
“好,你说的。”
下颚的痛蓦地消失,瑶光惊觉地望去,却见男子开始解她的衣带,神色平静得可怕。
鼻息间充斥着乌木沉香,她辨不清是段怀悯身上的还是香炉里飘来。
眼看着衣带散开,瑶光的心被提起来,尽管有所准备,可还是俱得厉害,下意识伸手拽住被男子撕扯的衣带。
细腻的绸带被二人牵扯,绷成了一条线。
瑶光的手克制不住地发颤,须臾,那一头似纸鸢线断,无力地垂下。
男子眼底波流涌动,他笑出声来,似嘲讽。
“你看,你根本不愿意。”
…
晨鸟争鸣,露水湿衣。
瑶光只睡了半宿,醒来时就见晚衣和宝来面色凝重地立在房内。
昨夜段怀悯怒不可遏,却并未继续对她做什么,只命追风把她送回书阁。
晚衣问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未言。
她想,段怀悯定然已恶极了她。
或许,段怀悯又下令,不允她离开书阁。
“神女。”晚衣开口,她面有戚戚,“段大人命……命您离开钦天监。”
什么?少女难以置信,“命我离开?”
“是……”晚衣继续道,“赵府那边已经派了马车来,这会应该已经在宫外等您了。”
“神女,段大人只是在气头上,您再去求求他,他肯定舍不得您走的。”宝来红着眼睛说。
“神女你真的要走?”晚衣亦道。
瑶光看着二人,意识到自己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生出几分不舍,她从床上下来,“是,我要走了。”想了想,又说,“今后我不在,这屋里珠宝首饰,你们都拿去分了罢。”
那些物件都是每个月宫中内务派发而来,她亦不甚打理,每日装扮都由着晚衣。
段怀悯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屋里朱钗首饰,不如送给晚衣、宝来,也算感谢他们这些日子尽心照顾自己。
宝来哭了,胡乱用衣袖擦着脸:“神女,奴舍不得您,能不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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