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代签

自从上次说了要去郊外，晨儿日夜惦记着，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出发的日子。可他不敢直接去问日子，就怕连这难得的放风机会也没了。

夜晚思虑过重，白天精神不济，课上一直打瞌睡，知识自然没进脑子。恰逢《论语》讲完，老先生依着旧例，出了卷子，叫孩子们在学堂做完了，回家再给父母过一眼，就算是交代了。

晨儿看着满是红圈的卷子，满脸惆怅。

记得阿姐刚病的时候，府里上下都炸了锅了，那几日父亲心里烦躁脾气也不算好。当时《三字经》和《千字文》学完了也是这样一张卷子，错了一小半只得了个乙下。

晨儿哪敢回家交代，看见学堂里的孩子都是自己偷偷摁个手印完事，于是也瞒着父亲自己摁了个手印，意思看过了。

谁知道，这招对别人有用，对他却不灵，谁叫他的父亲读过书呢，甚至还是二甲进士出身，又怎么会如此敷衍了事。

“孩子，撒谎可不行啊，这个拿回去给你爹看了，总要叫他知道你情况才是。”

晨儿犹记得老先生这样劝他，让他及时改正。

父亲拿到他的卷子，一下子就看见那个明显的红指印，先是惊讶，而后伸出右手带着玉韘的大拇指，瞧了瞧指纹，再与纸上比对，好家伙，一模一样！

父亲气笑了：“你挺有本事啊！”话落，也不再问了，抄起桌上的戒尺，把孩子摁在书桌上，往背后抽去。

晨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就挨了一下，没忍住大叫一声，扭着身子想躲。

“躲？再躲？”死死摁住孩子肩膀，说一句话抽一下，“有脸干你没脸认？我都不知道，这么有能耐呢？嗯？三少爷？”

“还不认错？嗯？你还有理了？”欧阳羽打了十来下，站起身来，胸腔起伏，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指着孩子问道。

晨儿腿软发抖，父亲手一松，直接跌到地上，屁股一不小心挨着地，疼得一个激灵跪起来，身后火辣辣地疼，根本不敢碰。

“认错！”父亲一脚踢在孩子背上，晨儿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缓过来，颤着声音开口：“父亲，我错了。”

“还有呢？”眼看父亲还要抬脚，晨儿及时侧了身子，虽然扯疼了，但好歹是没落脚。

“我……我不该撒谎……”

“还有呢……？”欧阳羽都咬牙切齿了，恨不得再给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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