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父亲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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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羽怎么也想不到，半个月之后，一道伴读进宫的圣旨直接来到府里，没有任何人跟他打过招呼。

送走宣旨的内侍，看向孩子的眼神，仿佛能冒出火来。

“来书房。”没有任何情绪的话，却让晨儿恐惧不安。

等他进来，照例关上了门，门闭上的那一声，也让晨儿心脏跟着跳了一下。

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被父亲招呼过来。

“怎么回事？”微微起伏的胸腔能看出他此时并不平静。

晨儿欲言又止，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要是姐姐在就好了，他一个人不知怎么面对父亲。

“吱一声啊！哑巴了？！”忽然提高的音量吓得孩子肩膀一抖，眼神瞬间抬起，警惕地望着他。

过了几息，还是没动静，欧阳羽彻底怒了：“我就不信了，还问不出个话来？”拿起手边的棍子，二话不说在孩子的大腿上抽了一下。

晨儿脸瞬间憋红了，只哼唧了一声，就被父亲指着憋了回去，侧弓着身子一直揉。

“犟是吧？”话落另一边也来了一下，晨儿不出声，蹲下来抱着腿使劲揉着。

“我不知道……”

“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欧阳羽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晨儿被父亲严厉的表情吓到了，心想要不要实话实说。

“看来，从前你撒谎的时候，我罚得太轻了，记不住。”父亲轻轻转着玉扳指，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今日才敢这么胆大妄为，还是管得太松。”

晨儿看着父亲，心里开始慌乱。

“晨儿。”叫了一声，见他还低着头，又喊了一声，“晨儿？”

轻轻“啊？”了一下，回过神来，被父亲拉进怀里。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谁干的？”

“我。”

“什么？”欧阳羽不相信自己耳朵。

晨儿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想去的。”

“你一个人？”

晨儿顿了一下，点点头。

欧阳羽真想给他一脚，大声问道：“来，你告诉我，怎么进的宫门？怎么见的陛下？”

晨儿情急之下赶紧解释：“三皇子，给姐姐送信，姐姐和三皇子帮我。”

沉默……良久的沉默……

安静到只能听见父亲粗重的呼吸声，就知道被他气得不轻。

欧阳羽扶着额头，靠在那想了许久，才捋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就纳闷了，自家孩子啥德行最清楚不过，跟皇子伴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他要是都能胜任，何必重重考试在达官子弟里挑选。

“你现在就跟我进宫，说自己愚笨，当不起此位。”

没想到，打破安静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晨儿顿时垮下了小脸，任父亲怎么拉都不走。

“快点！”

尽管父亲已经发火，可晨儿还是紧紧抱着柱子，不愿意放弃这一点点希望。

“欧阳明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