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条粗壮的尾巴自水汽中卷起。
幻象消失，姜哲面前只剩下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她身体线条流畅紧实，穿着运动短裤和背心，露出来的皮肤被晒得黑中透红，但当她带着爽朗的笑容看向其他人的时候，没有人会把她误认为售货员，而是一眼就能够辨别出她运动员的身份。
晒得皮肤黑红的女人跟姜玥和崔茜打招呼：“你们两个也在逛商场啊。”
“金老师好。”姜玥和崔茜齐声问好。姜玥紧接着主动回答，“哥哥带我们来吃饭买衣服。”
“粉绿色和鹅黄色？都很适合你们俩的肤色。”被称为“金老师”的女人笑着称赞，“崔茜剪头发了吗？虽然长发确实看起来文静，但短发更可爱了呢。剪头发也是你们哥哥推荐的吗？他眼光很好。”
两个小女孩顿时被哄得眉开眼笑，叽叽喳喳地就把父母再婚，正式成为姐妹的事情事情全说出去了。她们态度亲昵热切，没有面对老师的那种紧张情绪，更像是对着年长的朋友。
金老师直接把泳裤放进姜哲提着的购物篮中，自来熟地对着姜哲，东捏捏手臂、西拍拍肚子：“我刚才远远看着就觉得你太单薄了，要适量运动啊，别连你妹妹们的体能都不如。”
金老师自顾自替姜哲定下行程：“暑假游泳班有规定，一个孩子报名学游泳可以免费带一个家长一起来。崔茜是妈妈陪着，姜玥的保姆从来不下水，今天开始就你一起来吧。喏，就这条吧，游泳是挺好的运动，加强心肺功能还能调整线条。”
她说完转身就走，似乎并没有把姜哲的意见放在心里。
姜哲却感觉到一条尾巴“啪”的打在他屁股上，尾鳍甚至在他的西装裤上蹭了蹭。
“金老师都说这条泳裤好了，哥哥就买这条，赶紧结账走了。再不回去要耽误下午的游泳课了。”姜玥催促着抢过购物篮结账。
一直到结账走出商场，姜哲提着那条装着轻薄短小泳裤的纸袋，人还是懵的。
姜哲沉默地把车开回姜家别墅。
刚一下车，在姜家做了二十年的刘阿姨就飞快来到姜哲面前，借着给大小三个取拖鞋的动作，提醒姜哲：“你爸昨天办婚礼，结果被贺小姐赶出卧室，在客房睡了一宿。现在脸色难看得紧，你可别刺激他。”
呦，这是直接把姜庆云的脸皮摔在地上踩了一宿啊。
这条人鱼真不一般，有本事。
姜哲心中感慨，口中答应：“陈阿姨，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惹父亲。”
姜玥拍着胸脯保证：“陈阿姨你放心，有我在呢。爸爸要是敢欺负哥哥，我马上表演考零分被通报的戏码，让他丢大脸。”
原本的优等生突然成绩大跌，学校肯定要认真调查的。
只要排除在学校有异常情况，就能确定肯定是家里出问题了
姜玥的家里能有什么问题？新闻和报纸上都清清楚楚写着姜玥的父亲姜庆云再婚。
剩下的内容都不必多说一句，看客们会自动脑补出各种激烈精彩的豪门恩怨，替姜玥补足令她成绩下降的“真正原因”。
姜哲看着妹妹自信的小脸，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短发。
新生的脑子就是好，想折腾人的办法可真快啊。
“不准拿自己成绩胡闹。”姜哲弹了妹妹额头一下，让开位置露出跟来的大狗，“陈阿姨，麻烦拿条毛巾过来，我要给山君擦脚。”
“好神气啊，这大狗真漂亮。你一直一个人住在外头，我老觉得不放心，狗能看家护院，养狗好。”陈阿姨连声称赞。
崔茜看着姜哲和姜玥跟姜家这群做了许多年的佣人之间互动，露出羡慕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在姜哲和姜玥开口之前，她已经穿上软底拖鞋，趁着姜哲叮嘱姜玥别跟姜庆云大吵大闹的时候，先他们兄妹几步冲上楼。
“茜茜，你总算回来了。妈妈一直在等你。妈妈好担心。”在崔茜开口之前，“贺菲”已经把她一把抱住，毫无遮掩地诉说着内心的忧虑。
拥抱着她的怀抱太温暖了，崔茜情不自禁闭上双眼，伸出手回抱住面前的女人，但在短暂的沉溺之后，强烈的鱼腥味熏得崔茜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从她怀抱之中挣脱：“我们找个安静的房间单独聊聊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啊。”“贺菲”仿佛没有意识到崔茜脸上的表情有多么不合适，自顾自因为女儿给她的回应而微笑，牵住崔茜的小手，拉着她进入二楼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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