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乌黑的发，有时是沾着水意的鼻尖薄唇，也有时是他紧锁着她的眸光，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意识浮沉之间，她对元嘉说：“我似乎还未同你说要交易什么。”
元嘉的声音很远又似乎很近：“无论是什么，奴才都会允您。”
火烛噼啪，宋鸾倏地回神，外面的天色将亮未亮，窗边的桌案上仍旧燃着灯，她想要坐起身，却在感觉到身上的异样时止住了念头。
被褥下的她分明不着寸缕，倒是没有什么黏腻感，想来元嘉已经替她擦拭过了。
思索间，脚步声传来，宋鸾朝着台阶看过去，元嘉正朝着二楼走来，神色无恙。
宋鸾想起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副衣着整齐的模样，不由得生了恼，从他身上打量一番，忍不住刺他一句：“你倒是不怕热。”
元嘉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走到她的面前，俯身直直地看着她，表情竟有些喜悦：“殿下想看奴才？”
仿佛她说个是，他便要马上动作一般。
宋鸾本以为元嘉前世与任何人都不亲近，想必心底是在意他的太监身份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要脸。
“滚开，谁要看你，平白脏了我的眼睛。”宋鸾扭过头。
元嘉也不生气，在床榻边沿坐下：“殿下要起来了？”
宋鸾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哪里好直接从被子里出来，她摇摇头：“再等等。”
元嘉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把灯火吹灭，黑暗给了宋鸾极大的安全感。
她心底刚觉得这奴才还有几分体贴，便觉他凑到了她的耳边。
“奴才曾听过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顿了一下，属于他的寒凉气息顺着耳道直直往里钻：“公主再赏奴才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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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鸾再醒来时，大片天光从半支的窗户涌入，元嘉正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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