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离别剑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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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覆银色恶鬼的黑衣人怀抱着应死去的阿离避过人群，他身法飘逸诡谲，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一处密道，在这密道的尽头是城中的某家医馆，竟是之前阿飞连夜将阿离带来解毒的慈济堂。

明面上被称作整个保定城最好最大医馆的慈济堂，实际上早已在暗中被明镜台渗透，成为了明镜台的一处据点。

“镜主！你回来了！”阿雀早早的等在了暗道出口，见二人回来，登时激动得眼睛都在发光，只是他对抱着仇问雪的那人视若无睹，仿佛眼中只有仇问雪一个人。

黑衣人将怀中之人放在了床上，声音有些僵硬且沙哑：“快去叫大夫来，镜主胸口被刺！”

阿雀看到仇问雪胸口蔓延出的血迹，脸色刷的变成惨白，竟一时有些慌神了，“不是穿了金丝甲么？怎么会……”

黑衣人揭下脸上面具，露出一张过于年轻又过于英俊的脸，他虽是个和阿雀差不多年纪的半大少年，身高却早已比肩成年男性，掌握的剑术和轻功也远超年龄。

黑衣少年木着一张脸，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镜主为提防无情和李寻欢的暗器，提前将金丝甲给了我。”

他刚将面具摘下来，就被阿雀抽了一个耳光，阿雀愤恨的痛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出任务还得让镜主护着你，让他为你受伤，你的命难道比镜主金贵？！”

黑衣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牢牢的盯着阿雀，看着他唤来大夫，为镜主忙前忙后，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最终又沉默的埋低了脑袋，像是成为了屋内的一隅影子。

大夫匆忙赶来，满头冷汗的为躺在床上的人看了伤诊了脉，最后却颤抖着声音说不肯拔刀。那把匕首刺中的位置，仅离心脏只有分毫之差，若是拔刀时出了差错，极有可能伤及心脏！

仇问雪是掌控明镜台的首脑，身后更有那位神秘人的庇护，虽是任务时受了伤，可若他要是在自己的手上死了……那他要承担可不仅仅是掉脑袋那么简单了。

阿雀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掉链子！镜主养着你们，难不成只是让你们配一配寒毒解药？！”

大夫跪下去连连磕头，再抬起脑袋时已满头是血：“实在是小的不敢拔！只是若是出了差错，小的一万个脑袋也赔不起，家人更是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雀本还要再骂，躺在床上的仇问雪却开了口。

“我无意为难你，也不会让你赔上你的家人，你去将药准备好，刀我回自己拔，阿星，阿雀，准备替我止血。”

站在角落里的黑衣少年闻言怔道：“镜主，这不妥……”

阿雀也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镜主你别乱来！”

但他们二人都无法左右仇问雪的想法，在他们睁大的双眼中，仇问雪已将那把刺在他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拔刀的速度很快也很稳，看得出来，他没有分毫犹豫。扮作女装时，仇问雪胸前的伪装虽起了一定程度的缓冲作用，可他到底还是将金丝甲给了阿星，那把匕首还是会刺进他的胸口。

被刺时，他有意调整了角度，才使得那把刀没能伤及脏器，只不过想必往后这个位置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幼年那几乎要了他命的寒毒到底还是伤了他的底子，哪怕用了最好的药，他的伤也总是愈合得很慢。

但这些仇问雪根本就不在乎。

等到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了，阿雀的眼中也溢出了眼泪，他一边替仇问雪包扎伤口，一边难以理解的问道：“镜主，你为何非得替那阿飞挡刀不可？”

你为何总是将自己的性命看得那么不重要呢？

阿雀明明跟了他五年，却仿佛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阿飞于我还有用。”

“我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仇问雪长久的吐出一口气，最终将头伏在了阿星的肩膀上，陷入了沉睡。

……

无情在半日后押送着林仙儿回到了六扇门。

梅花盗一案本应由金九龄负责，这事原本也该由他来做。只是无情外出办案结束后回神侯府复命的途中，意外听到了一对说书的爷孙提起了黑夜叉出没于保定附近的消息，当即带着四名剑童便赶了过来。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捉到黑夜叉。

无情双腿虽不良于行，轻功却是实打实的出神入化，但若要说当今武林谁的轻功比他更好的，黑夜叉算是一个，明目张胆下帖光明正大劫富济贫的盗帅楚留香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