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唯一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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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墨九准时送来晚饭，却在听到他的哭泣声后慌了神。

“公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卫明言听到他走近，赶忙止住哭泣，擦去泪水哽咽道：“我没事，只是想起白日见的那些灾民，心下不忍罢了。”

他努力压下心中酸涩，停顿片刻又问：“你这时候进来，可是……国主有事要唤我？”

国主二字在他口中打了个结，心头的委屈如潮水冲破眼眶奔腾而出。

“国主并未唤你此刻过去，我来是给公子送晚饭的。”

他站在饭桌旁，一样样摆好饭食邀请：“公子快来吃吧，现在的天气可不必往日，晚些就都凉了。”

原来都这么晚了。卫明言拉开床帐一角望去，暮色将至，国主却还没想起他……

“放那儿吧，我等会就去吃。“

微小的抽泣声传来，墨九缓步来到床帐外，虽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看到那微微耸动的双肩，很快猜出了他的心结。

“公子，国主这几日要忙水灾之事，今日又发现官员们失职，难免烦闷急躁，发发脾气实属正常。”

他又上前两步，靠在床头小声劝告：“公子，您身为国夫本就该体谅国主，再说了，先前国主为您做了那么多，哪一次不是被您冷漠回绝了？”

“您别怪墨九多嘴，我们做男子的本就没得选，您能遇上国主这样专情的实在罕见，这要是成我早就想着法儿地哄妻主开心了，哪还有心思怄气。”

墨九见他没有反驳，拉开床帐凑近又道：“公子，国主这般劳累，您更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才是，可不能在这儿生闷气呐！”

卫明言呆呆望着他，自己这是在生气吗？好像是，毕竟他努力做了那么多，国主却完全忽略了他，实在让人伤心。

可这些，国主都不知道。

他记得先前看过的书上说过，这样最是无用，搞不好还会让妻主就此厌烦他，甚至忘了他。

这可不行。

墨九说得对，他不能独自在这儿生闷气，得多多关心国主才是。

“国主现在何处，可有歇下？罢了，我亲自去瞧瞧。”卫明言慌忙走下床铺，随手披上薄外衫就要出门。

“公子不可。”墨九赶忙拉住他道，“安庆王回来了，国主这会儿定然没空。您还是赶紧吃晚饭，等眼睛消了肿再去吧。”

“你说的对，国主忧心之事太多，我得帮帮她。”

卫明言扫过床头的铜镜，赶忙掬起盆中清水扑在脸上：“墨九，你让厨房抓紧熬些安神的汤药，等会儿我要送去给国主。”

“是，公子，您也赶紧用饭吧，不然过会儿哪有力气服侍国主？”墨九接过他手中的棉帕笑道。

“啊，对对，我这就用饭。”

两个时辰后，卫明言重整旗鼓，端着药膳敲响隔壁房门：“国主，明言求见。”

“进来吧。”姜小寇收起雪松，抬头望着他道，“何事？”

“回国主，明言见您为水患忧心，神情疲惫，特意送来这安神汤助您入眠。”

“你有心了，我近日的睡眠确实不太好。”

姜小寇接过小碗仰头喝完，抹去药渍道：“白日你跟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定然也累坏了。夜里凉，你快回去歇着吧。”

久违的关心让卫明言激动不已，他捧着空碗讷讷点头：“谢国主挂念，明言这就回去歇息。”

说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跨出房门，一路默念“国主心里有我”，一路蹦回了隔壁。

不远处的东面房间内，阿澄紧紧抱着姜小函跪坐在床边，颤声哭求：“妻主，妻主您醒醒。”

“别喊了，不过是喝了点加料的酒，让她睡着吧。”男子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端坐在堂下，“她这样的身份，我可不敢弄死。”

阿澄顺着声音惊恐抬头：“你，你不是被国主关进牢里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啧啧啧，阿枳啊，虽说你在阁中待得时间短，但我好歹也是你的教习爹爹，如今攀了高枝就忘了本，真是叫爹爹我好生心寒。”

不堪的往事被当面提起，阿澄瞬间变了脸色：“不知教习爹爹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哟，这就跟我摆上架子了？可这里唯一能护你的人都倒下了，我倒是好奇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男子起身凑近，盯着姜小函笑得不怀好意：“你说，我要是先杀了她再嫁祸给你，国主会如何想？”

“教习爹爹到底有何事，不说我便叫人来了！”阿澄恶狠狠盯着他，起身把姜小函挡在身后，咬牙忿忿。

男子不仅不惧，反而捂嘴偷笑起来：“哎呀呀，真是好大的架子，若不是主人非要用你，你早就断了气，哪还有机会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

“主人？”阿澄见他拿出那雪松簪，心中慌乱，“这簪子你是何时……你是翎公子派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来问你的答案。”

男子收起笑容，眼神一凛：“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事成之后主人定不会亏待你，就像我一样。”

“我说过，我不会背叛妻主。”阿澄瞪着他坚定回道。

“真是可惜。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按照主人的指令——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