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只身闯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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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无极眉毛轻佻，扯着萧观澜的衣袖将他带进了卧房之中。

才进门他便皱起了眉头，这儿的阴湿味更甚。修无极看向那张脏乱潮湿的床，深深地吸了口气。

“歇会吧。”修无极对萧观澜道，随后将人引到了床边。

还不等萧观澜说话，他便脱了鞋子缩进了床里边去，阿月乖巧地落在床头上，已经闭上了眼睛。萧观澜却没躺下，只是僵硬地坐在床边。

修无极看了他一眼后便笑出声来，“怎么？破石头烂干草睡惯了突然有张正经床不习惯了？”

“不、不是.......”

“那你快躺下吧，好些天没正经睡过觉了。”修无极说着又往里缩了缩。

“嗯、好。”萧观澜沉沉地吸了口气，随后也脱了鞋袜上床。

两个皆是人高马大，一同躺在这小床上显得拥挤非常。修无极于是侧躺着面对萧观澜，萧观澜平躺一动不动，唯有修无极的呼吸时不时落到他的耳边。

修无极盯着萧观澜的侧脸，好一会才闭上了眼睛，仿佛闭上了，这个阴湿味就没那么重了。

耳边的呼吸逐渐平缓，催得萧观澜也入了眠。

再醒来时已月挂高楼，萧观澜屏息凝神地起床，生怕吵醒了修无极。好在一直到他出门，修无极的呼吸都是沉稳缓慢的，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萧观澜感受着空中弥漫的魔气，那股魔气有来自一个方向的浓稠，他顺着那个方向走去。手中握着已经出鞘的佩剑，在他身侧泛着银光像是月色倒影。

突然，他感受到了什么，脚步变得急切，随后双臂化羽他飞身直逼明月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片刻后，他落脚在一座山上。

萧观澜凝神感受着气息的变化，没注意身后一个甩不掉的影子。

与他一同在空中飘逸的，修无极。

修无极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的萧观澜，也留意着周遭的动向。这座山便是他午后进村时觉得古怪得那座山，显然萧观澜也感受到了。

然而这只是一座荒山，山上连草都难见一颗，远看近闻，皆是一片荒芜。两人落在山顶回身向前几步向下而望便能一览无余一方景象。

哪里又能藏匿呢？

修无极神色默然地看着眼前景象，忽觉有些燥热，他伸手曲了曲二指，雪色从虚无处飞来落到了他手上。

就在他给自己扇风的时候，萧观澜一个飞身跳跃往山下去了。

修无极扇着风紧随其后，萧观澜落在山背面的一个小陡坡处，修无极落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萧观澜前方有一个凸起的土包，看起来像乡野人家会盖的土坟。

修无极皱起了眉头，这个坟包像是承接这里这股怪异魔气的源头，此刻也在源源不断向外扩散着。而此地看起来却不像有过魔的痕迹。

为何会有魔气？

还不待他想明白，萧观澜已经挥剑劈开了那坟包。

只是破了一个口子，里边便瞬间倾泄出了无穷无尽的黑色魔气，萧观澜虽看不见，此刻却已经感受自己像是要被这股魔气给包围了。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那坟包中跳出。

置于半空时，她向萧观澜扔了几团魔气，然而都被看不见的萧观澜尽数躲开了。

修无极眼看着这不知是人是魔的东西落在了地上，她抬起头看向了萧观澜，片刻之后眼神投向了萧观澜身后的修无极。

只一眼，修无极便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人死怨念过深不得往生，怨灵吸食周遭怨气以保肉身不死，直到变成不人非魔的——人魔。

“人魔？”萧观澜闭着眼拧起了眉头，显然也猜到了眼前的是什么东西。

那人魔狰狞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月下她的面容逐渐清晰，修无极感到有些震惊，人魔躯体永存于他们死时那刻，而眼前这人魔看上去，分明是个小姑娘。

不过是个看上正直二八的小姑娘。

她抬起头，惨白的脸在月光下清晰，两行血泪垂落。她伸手进入自己被刨开的肚子，缓慢地抽出了一条——脊骨。

场面实在是诡异，清明的月光此刻都泛着叫人刺骨的恶寒。

那脊骨上还沾着血肉，变成了她的武器，握在她手里成了一条长鞭。

她朝着萧观澜挥动那鞭子，萧观澜翻身起跳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空中却弥漫起了血腥味。

修无极张开雪色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浓重的血腥味叫他有些不适。

萧观澜听声辩位，挥剑斩去。她起跳躲开，却被剑气波及，倒在地上。萧观澜卷土重来，剑影落在她的身侧，地上劈开了一条裂缝。

她见状伸出手刺向萧观澜的脖子，萧观澜下腰躲过，待她收回手时，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胸膛。

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向剑柄，落到地上腐蚀那一小片泥土。忽然，她挣脱了萧观澜的剑，远远地跳到了半空之中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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