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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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涌入的瞬间，彼得的大脑仿佛一片空白，直到记忆像挤牙膏一样慢慢回到脑海，他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还仰面躺在海底的淤泥里，一只软体动物腕足从船体边缘的缝隙里伸进来，细细的触手上整齐地排列着小吸盘，此时正按在他的脸上。

彼得想要下意识地发出惊叫，但刚刚开口就被氧气罩里的水呛得咳嗽了起来，肺部和大脑还在隐隐痛。

但他也发现自己突然又能呼吸不是因为上了天堂，而是有人——或者说不一定是人，把氧气罩扣在了他的脸上。

彼得按着胸口慢慢爬了起来，那只腕足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但几秒钟以后，一只覆着一层薄膜的黑色圆眼珠从沉船缝隙里露出来，幽幽地盯着他。

彼得：“……”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这个生物并无恶意——确切地说，他已经发现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正是这个东西帮自己戴上的了。

海中的软体动物中章鱼的智力极高，也许这是一只特别聪明的章鱼？

彼得一边想着，一边扳住船体缝隙的边缘，用尽全力将它挪动了一点。庞大的沉船发出暗哑的金属摩擦声，在水中显得深远而低沉。

外面的生物把腕足又伸进来，对他做出了一个招手的动。

彼得：“…………”就算是深海大章鱼也不可能这么聪明。

就在彼得继续用力抬动金属船板的时候，沉重的船体突然间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轰然倒塌，向侧面缓缓翻落下去。

彼得顺着光亮看过去，一道金红色的影子远远地浮在他头顶上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迅速启动水下推进器接近过来，一把从腋下捞起了他。

彼得只来得及看清楚外面那只生物，看起来竟然是一只样子不太聪明的枪乌贼。他伸出手让枪乌贼的腕足缠了上来，便被钢铁侠带离了海底。

“你在想什……你还好吗？”

钢铁侠抱着彼得飞上了码头，刚一落地就打开面甲，露出了里面那张看上去有点恼火的脸。

彼得趴在地上咳出了不少水，然后才感觉脑袋里抽搐般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点。

“我没事……斯塔克先生。”

彼得咳嗽着小声说。

托尼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了几秒钟，换了一个话题：“是谁救了你？”

“……”彼得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我觉得……可能是一只枪乌贼。”

“你手里抱着的这只吗？”

彼得低头，看到那只软体动物正缠在他的手腕上。

他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吧。”

“而你的报答方式是让它离开海水死掉吗？”

托尼又问。

彼得：“……”

枪乌贼在他手上缓缓挪动着，然后陡然抬起腕足对着他的脸喷射出墨汁。

“…………”

彼得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枪乌贼放回到水里。

而它似乎也并不打算离开，只是在水面附近缓缓地游动，时不时用头足连接处的大圆眼睛对着他的方向。

“我觉得它不太像一只枪乌贼……”彼得犹豫着说，“而且章鱼才应该是头足纲里最聪明的生物，从来没听说过枪乌贼会有这样的智力。”

托尼挑了挑眉，蹲下来戳了一下枪乌贼露出水面的软软的躯干，感觉那个生物好像瞪了他一眼。

“但它的确是同类中最好吃的。”

他耸耸肩说。

“……”彼得迟疑着说，“斯塔克先生，这件事情听起来可能有点像我的幻觉……或者说像我假装对观众说话一样？事实上，这三个多月以来，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对我说话，我觉得……我觉得它可能就是这只枪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