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归乌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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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决定好下一站的目的地，或许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恩奇都随手捏碎了最后一个骷髅卫兵的头颅，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与镜像里的埃列什基伽勒侃侃而谈。

随着骷髅卫兵头颅的碎裂，原本带着瘴气的浓雾瞬间消失不见，寂静森林深处的嚎鸣也似感受到了威胁一般息了声。

恩奇都踏着满地的碎骨前进，承载着埃列什基伽勒镜像的宝具魔镜环绕恩奇都一周，终是没有说出什么阻拦他的话。

已经过去了六年。

虽然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朋友，还能让他带着自己的镜子一同四处冒险，但是身为冥府女神的她自然是清楚乌鲁克现状的。

成长为青年的吉尔伽美什其暴力程度与日俱增，原本身为重新联结神与人的楔子完全走上了与神明所安排的相反的道路，而身为诸神创造的抑制楔子的天之锁恩奇都，也到了需要去行使其使命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身为冥府女神的她，也受不了每天家里都涌进来一堆满是怨言的灵魂啊。

“到时候你可要多揍那家伙几拳，乌鲁克这几年下来的灵魂都要吵得我睡不着觉了。”

每日听着大地诉说乌鲁克状况的恩奇都歪了歪头道：“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帮埃列在那家伙脸上揍几拳。”

一边说着，他一边弯下腰捡起地上一堆倒得四仰八叉的村民，拿不下的就先用锁链将就一下，此行他们进入这片迷雾森林就是因为得到了附近一个村庄的请求，来此救援被骷髅魔物掳走的人类，现在只需将这些村民送回村子，就可以快马加鞭的赶回乌鲁克了。

人们又看到了多年未见的，那颗奔驰于荒原的流星，他一路向西目标直至乌鲁克近郊。

“你不现在就过去？”埃列什基伽勒看着花了一天一夜跑回乌鲁克的恩奇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站在高崖上望着乌鲁克发呆，心里满是不解。

“我不知道，埃列。”

“我总是无法看透他的想法”，恩奇都看了看埃列什基伽勒，那双碧色的眸子却带上了埃列什基伽勒从未见过的挣扎与纠结，“虽然同为神明创造的存在，可是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总能比我看到更多更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了幼时的笑容。”

“他所选的那条路实在是太孤独了。”

“你是不是把这家伙想的太美好了？”埃列什基伽勒对恩奇都的话语不解，吉尔伽美什这一天天的当暴、君，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到底能算什么道路，这明明只是在折磨那些普通人。

即便远离了乌鲁克，恩奇都也时常会在夜里听着地鸣为他讲述吉尔伽美什的经历，得益于大地高于眼与口表达的理解方式，哪怕是不懂情感的泥人，也能逐渐看清吉尔伽美什这些年里的选择和变化。

“……他想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但那是不被这个时代所允许的。”

说着恩奇都突然自嘲的笑了，“啊啊，身为神明创造的用来规诫他行为的我，竟然想要去帮助他。”

“果然我已经快要损坏了吗。”

埃列什基伽勒强烈怀疑恩奇都是中了吉尔伽美什的毒。

但是在埃列什基伽勒思考好劝解恩奇都的词之前，双腿全力弹射而出的劲风直接掀翻了埃列什基伽勒飘在恩奇都身旁的魔镜。

好不容易给自己的镜子翻了回来，定睛一看恩奇都的身影已经到了乌鲁克神殿的正上方，化为一颗白色的陨石直直落下。

“你倒是等等我啊！”

今日正是吉尔伽美什举行圣婚的日子，诸多人民聚集在此脸上不见喜色，而走在最前面的被选为今夜要形式初\夜权的新娘眼角更是溢出了泪水，吉尔伽美什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忽的抬起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众人被王的这一动作吓得一颤，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如今的王是何等的喜怒无常，却见他们的王一挥手屏退了他们所有人。

得到解放的新娘并没有多高兴，她小跑出了神殿躲进自己丈夫的怀里，在恐惧中预想着王会降给她的惩罚。

主殿内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吉尔伽美什一人，而他也从王座上站起身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什么。

恩奇都的身形自天空坠下，化作白色的陨石击穿了神殿，掀起阵阵烟尘。

吉尔伽美什红色的蛇瞳注视着烟尘中心的身影，恩奇都也迈着步子前进，那翠绿色的眼瞳中同样倒映着王者的身影。

“嚯——，看来你已经确定好了本王的王道”，气质与幼年相差甚远的吉尔伽美什却是先开口道。

“如今的你确实与过去的理想王者相差甚远，不过成长为这样也着实令我意外”，恩奇都放开衣袍里握着的花，视线扫了一圈比曾经要奢靡太多的宫殿，“我本以为你会选择更加柔和的方法。”

吉尔伽美什听到恩奇都的话，那双赤红的蛇瞳似有一道光闪过，“不先经历寒冬，哪能体会春暖，没有先将反抗刻进肉、体，灵魂就不会改变。”

恩奇都对此却摇了摇头，“若是没有铺垫，过激的行为也只是在摧残人民的躯体。”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宛若实质的杀意骤然降临到恩奇都身上，“不过野兽所化的你，竟然还妄图质疑本王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