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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曜灵捂住颈侧，额头暴起青筋，冷汗成股的顺着鬓角流下，她能感受到蛮横的黑气贯穿身体，逐渐逼近于经脉，和当日的诅咒同出一辙的强横。
可明明诅咒早已经逼出体外，为何现在又能重新侵入她的身体。
洞中一片安静，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北辰在她旁边，说了什么，她似乎听见系统说“神罚”之类的话，宋曜灵疼的耳朵嗡鸣，眼前逐渐模糊，北辰的脸逐渐重影，却能实在感受到他眼底的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她听见两人似乎吵了起来，黑气吞噬了她的灵海，心脏怦怦作响，被黑气紧紧包围，她运着为数不多的纯净灵气对抗，想要将它逼到一处吞噬，却见效甚微，宋曜灵眼睛逐渐变得血红，晕倒在地。
北辰扶起她，对系统骂道：“怎么回事，难道你和邪神是一伙的。”他警惕道：“你敢骗尊上，不对，还是说这是你们神族的阴谋。”
“神经，我都说了不能直接杀，和我有什么关系。”系统阴阳怪气道：“怎么，刚才不听我的，不是你先说能直接杀了吗，现在出事了又甩锅。”
“呵呵，谁能有你高贵，厉鬼是什么好东西？让它转世投胎，你怎么不直接去投胎，还化解执念，屁用没有，要你何用。”北辰担心的看着宋曜灵，一咬牙，手运转灵力。
他眼尾显出几尾艳冶的红莲，竟是打算出手干涉刚才那股黑气抢夺宋曜灵的身体。
“你疯了。”系统化作人身，将他推开打断施法，接住宋曜灵，道：“你有病啊，之前救过一次天雷怎么没劈死你，你现在再救她一次，直接把我们三个都劈死得了？还解决个锤子厉鬼，你还找个鸡毛的爹妈。”
系统没什么好脸色，它将宋曜灵的眼睛扒开，看见黑气环绕，眼珠猩红，脸色更黑，道：“妈的，这大小姐竟然生了心魔，我真服了你们两个了，我的娘娘啊，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们俩在一起。”
北辰：“……”
宋曜灵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在一片尸身血海中醒来，鼻腔里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脚下倒着许多人，近乎说是一座座尸山也不为过，入目之间皆是血红，并不比那日所见的碎尸好很多。
她看见好多认识的人，北辰，谷主，许逸舟，谢槐荫，他的父亲，继母，继妹，瞪大双眼的看着她，有怨恨，有震惊，有难过，有心疼，但更多的，是陌生人，他们的眼神中尽是惊恐。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线，姜御说：“怎么样，杀了他们有没有开心一点？”
宋曜灵眨眨眼，缓缓低头，自己被血浸湿却并无疼痛之意，这血，都是别人的。
她恍然大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开心吗？好像也没有，她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剜掉了一块，她手中的剑变得血红，上面缠绕着黑色的花纹，宋曜灵甩了一下右手，血洒出一道抛物线。
姜御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她不想回头看见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用臂肘将剑上的血擦干净，却惊觉是鸿云本身变了颜色，她喃喃道：“还是白色好看，这样太阴暗了吧。”
“好吧。”宋曜灵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变化，她不记得为什么到了这里，但是直觉这并不是现实。
她自认为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得上是不幸，但是活了这么多年也挺开心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修道之人也不至于到大开杀戒的地步，她瞄了一眼周围。
“……”呵呵，一个一个杀的话，肱二头肌都要堪比北地棕熊了，她转身，看见的却不是姜御的脸，只是一团黑影。
宋曜灵诧异道：“什么东西。”她提着剑，往前走了一步，礼貌道：“你让我到这的，能不能让我回去？”
黑影绕着她，似乎是在闻嗅她的气味，像一条阴暗洞穴的毒蛇，吐着信子，用金黄的瞳孔观察她。宋曜灵忍耐道：“请问？”
它换上了许逸舟的声音，温柔道：“曜灵，这就是现实啊，这是我为你选择的未来。”宋曜灵握紧了手中的剑，微笑道：“首先，别用许逸舟的声音说话。”
她提起剑将黑影打散，冷漠道：“然后，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为我做决定。”
黑影汇聚在几米开外，幻化成人型，正是她自己的模样，宋曜灵抬眼看着面前的自己，一身黑裙，长发垂落在脚边，脖颈蔓延至脸上都是熟悉的黑色符咒。
她嘴角抽了抽，抬手动了动自己断发那处的银铃铛，得意道：“学我的模样，但是却学不到这种精巧的小辫子，你没人疼吗？”
“你没有母亲，父亲是个畜生，谁疼你？”
宋曜灵道：“看见了吗？”她晃了晃头，道：“我有舅舅疼我，我还有好朋友，师妹师弟，今天还有个老伯说我是个好人。”
黑影沉默一瞬，道：“那是因为你救了他，若是以后你杀了他儿子，他还会不会说你是个好人呢。”
“我为什么要杀他儿子，我很闲吗？”宋曜灵摸着下巴，确信道：“你是诅咒对吧，你是不是要变成我的心魔？”
“我就是你啊，不是什么诅咒，没有人能诅咒你，你是最强的。”
宋曜灵勾了勾嘴角，冲着黑影道：“我承认你说的，但是我不喜欢你这副样子，所以，去死吧。”
话音未落，她提着鸿云冲向黑影，黑影只是躲避，逐渐散为一团雾气，融入她的体内，宋曜灵听见它说：“你要杀死自己吗？”
心脏猛地一抽，脖颈的黑纹散去，经脉更加宽韧，灵海之内波涛汹涌，蛮横的力量横冲直撞，她在昏迷中蹙着眉头，消化着让她痛苦的灵力，像是吃撑的胃在不断地被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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