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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丧事
贾敏过世后，林沁才去见了黛。
因接连几月在病床前照顾母亲，黛也已病倒多时了。
可怜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尚未病愈便听闻母亲去世的消息。
“快！扶我起来！”
黛挣扎着要起身去见贾敏的最后一面。
王嬷嬷连忙拦着。
“姑娘年纪尚小，去了只怕看见什么，到底不好！”
一面又叫人去通知林如海。
“快去禀报老爷，就说姑娘悲痛万分，非要亲自去看，还请老爷过来劝一劝。”
黛一时气急：“什么叫看见什么，那是我生身母亲！”
但到底年小体弱，一时竟也挣脱不得。
王嬷嬷虽铁了心不让黛去，但到底不敢弄伤了她，并不曾下大力气。
正僵持间，忽的外间转进来一人。
王嬷嬷一见来人乐了，忙说道：“姑奶奶，快来劝劝姑娘！那地方哪是她一个小人家能去的？”
来人正是林沁。
见了屋内的情景，林沁脸色一冷，上前便将王嬷嬷扯倒在一旁。
“唉哟！”
王嬷嬷冷不丁的，狠狠的摔倒在地。
她年纪虽算不上大，在林家也不是顶有资历的，但到底是小姐的奶嬷嬷，旁人见了先得礼敬三分。
便是贾敏，平日里也少有给她脸色的时候。
如今骤然受了这般委屈，登时在一旁哀哀叫唤起来。
林沁却不曾理会她。
只上前扶起了黛，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细细问过确不曾受伤，便亲自将黛背在背上，转身便出了房门。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
“主子给你几分脸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敢仗着主子年幼拿捏主子！我看我们林家可要不起你！您老还是回自家吃自己的吧！”
林沁倒也不避讳什么，亲自带着黛为贾敏装裹了。
林如海在一旁吩咐下人布置灵堂，并往各处报丧。
夫为妻丧，杖期一年；女为母丧，斩衰三年。
身为林如海的弟妹，林渊需为嫂服小功五月，而林沁是出嫁女，降一等，服缌麻三月。
贺景风无服。
那王嬷嬷本还想在林如海跟前分说几句，谁知林如海听完后脸色十分难看，不等贾敏出殡，便打发了王嬷嬷一家子出去。
到底为了给贾敏积福，不仅不要身价银子，反而还贴了十余两，足够她一家讨生活了。
至于王嬷嬷，没了这给大家小姐当奶嬷嬷的差事，少得了多少油水，心中是否乐意，就不是林如海愿意去管的了。
林府没了女主子，林沁又不是个会打理家事的，何况又是出嫁女。
虽说贺景风不在意，但林沁到底不能当着一干宾客主理丧事，以致贾敏的丧事险些要出了乱子。
也不知幸是不幸，贾敏多年缠绵病榻，人情往来总是吩咐那三两个心腹帮着打理。
偶尔黛也在旁边听一些。
黛虽小，却极是聪慧，又是林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又有贾敏亲自调教多年的心腹在一旁帮衬着，竟是将林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扬州城内，或是真心来吊唁的夫人，或是来看笑话的太太，都免不了夸了几句。
等过了五七，贾敏出殡，由林如海同林渊一道，送回苏州林家祖坟安葬。
而林沁则带着黛，在扬州城内架起了粥蓬，为贾敏做功德。
林沁那日疾驰入城，虽不曾伤了人，到底也搅合了扬州城的安宁。
进城后又一个劲儿的扬鞭催马，左冲右突，一路经过的行人难免吃了几口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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