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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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白珩将手里毛笔放下，周围抄书的人也已离开，他也准备离开时，被掌柜叫住：“白公子，稍等一下。”

白珩疑惑地看着掌柜，心想难道抄不完不能走吗？

掌柜讪笑道：“白公子，你可将书带到家里去抄。”

白珩有些窘迫地对掌柜道：“不瞒您说，在下家中没有纸墨笔砚。”

掌柜还以为是什么，叫了伙计，打包了笔墨纸砚，将书籍一同递给白珩，白珩接过，很是怀疑，为什么要他拿回家去抄，而其他人却不用。

“这些白公子先拿回去，你可以在家抄完再一起送回来。不知公子明日可有事，我们东家想见见公子。”

“不知贵店东家找在下何事。”白珩不祥的预感由内升起，他与书铺东家不熟，怎么会想见他。

掌柜搓手道：“我将公子有此能力，告诉了东家，东家认为公子你这种人才，不应该被埋没，有意结识公子。”

白珩知道这个技能暴露，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这麻烦是不是来得太快了，如果他不答应，会不会被这背后的东家弄死，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掌柜很是高兴将白珩抄书的钱预支给他，还提醒道：“明日请公子巳时初到达书铺。”

白珩接过伙计递给的包裹，告辞离去。

白珩抱着东西，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如此热闹的大街，他却没有心思逛，在这个时代有权势的人想杀他们这样的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却无力反抗。

他只想赶紧回家，他总感觉这热闹的大街处处是危机。

他快步回家，推开门时，薛远之瞬间正襟危坐，当无事发生，而白珩脸上还因找到活计的笑容僵在脸上，忙走近只见薛远之右眼下青紫，嘴角还有血迹。

白珩放下手中物品蹲下身急切地问道：“兄长，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经这些时日的相处，白珩早已把薛远之当家人，并不是有什么所求，如果可以他希望薛远之不去那刀尖舔血之处。

薛远之转过去，道：“无妨，小伤。”

白珩腾的一声站起来，语气愤愤：“谁欺负你了。”

“不小心摔的。”薛远之还想隐瞒。

白珩气极反笑：“摔能摔成这样，我要去给你讨回公道。”

薛远之拉住白珩的衣袖道：“真的没事，不必了。”

白珩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才是无能为力，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咽。

“讨公道不行，看大夫总行吧。”

薛远之底下头，声音犹如蚊呐：“不必了，小伤自己会好。”

白珩知薛远之肯定是因为怕浪费钱，满将包裹里的一个钱袋拿了出来，递在薛远之面前，薛远之有些惊愕，不敢置信问道：“你赚到钱了。”

白珩将今日发生的时告诉了薛远之，唯独没有告诉他明日要赴约的事，怕薛远之担心。

他扶起薛远之：“走吧，我们去看大夫。”

薛远之还是不愿意，白珩佯装生气，放下他的手，大步跨出门去，薛远之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白珩见计谋得逞，嘴角偷偷地扬起一个弧度。

枝头鸟儿畅聊，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兄长，你说，这世道究竟能容下哪些人？”

“拼命活着的人罢。”

他们二人去了医馆，老大夫说只是皮外伤罢，拿了药便回来了，回来已是天黑，白珩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五更天才睡去。

待他起来时，只见薛远之在厨房忙碌，他走过去，薛远之烧火的动作没有停，对白珩道：“热水在木盆里，趁热洗把脸。”

“兄长你伤还未好，让我来吧。”

薛远之把白珩推出去，道：“不妨事，厨房小，我自己来就好。”

白珩只好在外洗漱，马上入冬，早晨有了丝凉意，白珩与薛远之却只有一件单薄的秋衣，他望向门外，想到此时还流浪在外的流民，该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阿珩？阿珩，快些过来吃饭。”

等白珩到堂屋，薛远之已把饭盛出，只等白珩来了，白珩坐下，拿起碗筷：“兄长快些来吃吧。”

二人将饭食吃完，白珩抢着去洗碗，起初白珩连碗都洗不干净，薛远之很是无奈，便不让他洗，后来几天白珩认真学习，薛远之拗不过他，便让他洗了。

薛远之在一旁热水，白珩认真地洗着碗，他将袖子挽多高，薛远之被这一幕逗笑。

“兄长，我今日还是去书铺抄书，你就别去找活计了，我养你。”白珩抬头认真地看着薛远之。

薛远之叹了口气，经过昨日这件事，想找份活计想是很难，但哪有让弟弟抄书养的道理：“我再去找找。”

白珩将洗干净的碗过一遍清水，道：“兄长，你就不要去了，这京城水深，等我赚到更多的钱，我们就离开这。”

薛远之看向眼前这少年郎，他们起初只是萍水相逢，如果没有这少年郎他也许早就和那些试药的人一起死去了吧，随后他看见一个破竹筐好像是想到什么，但又难以开口。

白珩抬头看见他为难，道：“兄长，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反正除了出去找生计，其他都可以，最起码现在伤没好前不行。”

“我是见这京都有很多人卖这竹子编的花灯，曾经我父亲也交过我竹子编制的手艺，我想试试，但我不曾学过画，恐做不好。”

白珩有些诧异，但又想薛远之未流浪前只是一介平民有傍身之技也不奇怪，他在街上见过各式各样的花灯，很是受孩童和女子的喜欢，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商机，画画，这他会啊，随后便问：“兄长真会做？画画这不成问题，我会。”

薛远之颔首。

白珩将昨日赚的钱都给了薛远之，十分信任地道：“兄长，你这就去采买用品，我晚些问掌柜再预支一点，想是够的。”

薛远之将钱推回去，道：“上次那位大人给的钱还有，这你留着应急用，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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