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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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萌萌的皇帝第一课上得很顺利，这也不难看出，已经选择站她队的宰辅卫文美推举了自己儿子做她这个小皇帝的老师，并不只是单纯想要向其他人暗示自己站队而已，也是考虑到年轻的教师更适合教导一个还处于孩童时期又偏偏早慧的小皇帝。

卫人美年纪轻轻，性格跳脱，说话做事不走套路，对待她这个小孩的态度也不像其他大臣刚见她时那样或高高在上或敷衍了事，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同龄人一般的尊重和自在，这让见惯了套路和低看她人的秦萌萌自觉格外的新奇与欢喜，不过半天时间，便认可了自己的这位老师，并让原本还因为在后宫前朝连胜而隐隐骄狂的心安分下来。

一个愿意别出心裁地教，一个愿意配合着学，师徒二人在喝完茶之后，吸取了麦子茶那粗糙口感的教训，放弃了原定计划里面的吃百姓菜，还是爬了半个时辰的台阶，来到大名鼎鼎的相国寺，尝到了相国寺最为出名的斋菜，听了一番来往香客或喜或悲的人生经历，然后吃饱喝足回到了皇宫……

撞上了拿着一叠奏折黑着脸已经在宫门口等了老半天的宰辅大人卫文美。

老大人胡子一大把，说话却是中气十足的，先是把他二人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磕着碰着，才绷着脸用秦萌萌印象里那教导主任的口吻道：

“陛下今日玩得可还愉快？”

翻译过来：小丫头今天蹦跶够欢的啊！

“老臣在这宫里等得很是心焦啊……生怕陛下您玩得乐不思蜀~难免乐极生悲~”

老子在皇宫里从上午等到下午，等得心脏都要不好了，又是害怕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不高兴回来了，又怕你跟你老爹似的，微服私访把自己给弄没了。

紧接着，上了年纪的大臣就跟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一样，面对着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秦萌萌一顿明里夸奖暗里指责的话。

从“我秦国已存在近两百年，历经十二代帝王，不论哪一位，出门都是身边配齐了伺候之人与护卫，还未有哪位如陛下这般~孑然一身，带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就离开皇宫的”，一路说到“陛下之身躯不属于陛下一人，而属于秦国百姓，属于天下苍生，若陛下出事，不仅老臣这没用的儿子要赔命，前朝后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没有好果子吃……”

每个字眼都是在为她着想，殷切又失望的眼神看得秦萌萌愧疚的心情一下子涌了上来，说得她原本还叛逆的小情绪就跟气球被戳了洞一样，一下子就泄了气，乖乖低头认错，表示绝对不会再犯，一定看好自己浪的飞起的师父，不跟着他一道浪。

良好的认错态度让“教导主任版”宰辅大人如了意，转头就看向了自己那个一见到自己就低头装乖巧的儿子。

然后秦萌萌就看到了面对自己时还和善得跟相国寺主持似的宰辅大人瞬间变脸，直接从袖筒里抽出了一把戒尺，话不多说，就俩字：

“伸手！”

就在秦萌萌以为卫家父子这是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家暴现场的时候，他儿子，反套路之王卫人美就当着整个宫门口所有的侍卫、路人和前来迎接陛下回宫的宫女太监的面，不顾形象地大吼一声道：

“我要告诉我娘你在外面打我！”

话音一落撒腿就往皇宫的反方向逃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身姿之矫健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文官。只留下气得掰断了戒尺的老大人卫文美，和充当了一回围观群众感觉气氛十分之尴尬的秦萌萌和侍卫宫女太监若干。

……

第二天，秦萌萌意料之中地接到了自己老师因病告假听课三天的通知，迎来了一脸正气百忙之中抽空来给她上课的宰辅大人，恐怕也是自家老师得病的罪魁祸首，卫文美。

卫文美虽然不像他儿子那样一上来就把她女扮男装拉到集市上亲近百姓，但也和儿子如出一辙地没有讲《礼记》，而是掏出了一幅军用地图，给秦萌萌详细介绍起了各国的历史及现状。

不同于儿子卫人美将叙述的重点放在各国风土人情上，为官数十载的卫文美在描述这些国家时，更多地是从军事政治，这些国家的皇帝性格如何、当朝将领与朝臣之中最值得关注或者说警惕的又是哪些人，分别有哪些功绩，其内容之丰富信息含量之大让秦萌萌瞬间就忘却了刚才还对自己老师的同情，陷入了那些皇室八卦和前朝风云之中。

虽然比起儿子，卫文美的措辞更严谨，举止也显得更有礼有节正气凛然，但秦萌萌从他说话的内容和对各国人物信手拈来、对她就昨日与自己师父的对话和见闻精辟的点评之中看出，原本还以为是基因突变的卫人美那反套路教学的一套套，怕不是他老爹当初拿来教导他的吧……

再联想一下后宫之中那一入宫就冷冰冰的卫皇后，不，是卫太后，秦萌萌不得不感叹这卫家人真的是反套路的一家人。

秦萌萌对于卫家的好感度随着日常教学越来越高，也在卫人美和卫文美的穿插式教学中，越来越有一个秦皇的样子。

秦萌萌身上的变化让一直有与她接触的卫家父子很是满意，原本还因为她的性别和年龄而顾虑重重的大臣们在发现这位小皇帝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对朝局指手画脚，并且年纪轻轻就对国家大事能够说上话甚至还能提出一些小意见之后，也选择了暂且忽视那些小问题，继续投身到秦国富强事业的建设道路之中。

整整一年，为秦皇的秦萌萌依旧保持乖巧的态度每日上课，没有涉足朝堂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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